荷衣跳了下去,义不反顾,紧紧追随。
山间想,是他的爱还不够境界,那一刻他曾犹豫过,如若重来,他也未必能像于子期一样,真的就跳下去了。他退出牢房,把空间留给他们,静静地守在牢门外。
于子期一直认为,荷衣就是一朵山间的兰花,清雅,脱俗,傲视世俗,飘着淡淡的清香。
嗯!是的,就是那种淡淡的清香味,一直牵引着他的心。把她拥在怀里的那一刻,那种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填满了他的整个感观,视觉,听觉,嗅觉,感觉,味觉。怀里娇小的人儿很安静,静静地依着他。以至于又给了他错觉,错以为荷衣已经默认了这种默契的关系,不是大哥与小妹,不是亲人。
当然,也不是恋人。
在下一刻,荷衣怔了怔,尴尬地说:“子期兄,那个……我……透不过气。”
于是,他松开怀抱,给她自由,让她呼吸。只是,她的脸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一如胭脂红。他不由自主地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委屈你了。”
荷衣这才退了两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款款落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冰凉侵袭而来,让她倍感清醒。
他不是钦涯,不是。
不是!
“子期兄,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吗?有酒有肉,还有人来探望我。你没听牢头说起吗,光今儿早上,就有三波人来探监。先是娇娘和纯儿,再接着是我那临尺老弟,然后就是你和子威了。呵,这里谁有我这待遇?”说着,她酌上一杯美酒,递予于子期,“美酒,尝尝。”
然后,荷衣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干而尽,喃喃念道:“人生得意耐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岳荷衣相对同牢中的人,能有这样的待遇,算是得意之事,就为这待遇,值得庆幸。子期兄,别浪费我一番好意。”说着,悬在空中的酒杯被于子期冷落了。她用眼神盯着酒杯,示意于子期接下。
于子期哪还有心思饮酒对诗,早已经醉在荷衣的自娱其乐当中。眼前的一幕是她乐观而毫爽,半点不娇作的笑脸,尤如一个活脱脱的战场女将。而她在他怀里的时候,又是那样的软,像一尾无骨的鱼。
所谓妖媚女子,非岳荷衣不可,直教他着了迷。
荷衣举着酒杯的手软了,仍见于子期无意饮酒,伸回手臂,又一杯酒下肚,“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呵,今天她开心,多饮一杯不伤大雅。她何尝不知,于子期对她的那份情,像一颗种子,种在土壤里,雨水浇过了,风儿吹过了,时刻期望着生根发芽。
然而,他们谁都知道,这颗种子并不是播种在春天,错过了播种的季节,也错过了发芽的时机。
爱情,并不一定是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爱情,是一种形式,扎在人们的心里,感应到了,暖了,冷了,痛了,伤了,悔了,无奈了,不由自己了。
“子期兄,别为我担心,我一定好好地从这大牢里走出去,活着出去。”两杯酒下肚,已微醉,红霞飞染她的两腮,像极了熟透了的水蜜桃,诱人,可口,连她的眼神也扑朔迷离了。
于子期一愣,眼里的可人儿慢慢变成一簇火焰,燃烧,起舞,火苗妖娆,火星四射。然后,她继续安慰他,“等我出去以后,让山间把你的毒给排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等你手脚利索了,我们趁着采茶的机会,四处游玩,也享受一回这美好的人间。子期兄可要努力配合山间,早日康复哦。”
早日康复?
于子期心中一怔,还有早日康复的希望吗?他已经向山间打听了自己所中的毒――邪灵。的确,这种毒连他自己也没有听说过,还如何康复?他将日益四肢无力,日益失去武功,日益成为一个废人,连生活也不能自理。比起曾经,毒得更深,还是慢性毒药,叫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