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说,与废人何异?”
河不醉微微蹙眉:“他……发生了什么?为何在修成无生无灭这么多年仍能活着?”
“呵呵,这就要多谢以你唐家为首的三门六宗了。”池月冷冷道。
竹莫染虽然武功高强,但心地柔善、一生笃佛,是鬼门宗最废柴的一任宗主。他在位时未杀一人,也从不与正道争利,在中原正道三天两头掐架斗殴的时候,魔道清静得和西天佛土一样。
无心插柳柳成荫,谁也没想到这反而让魔门的地盘和人口增多了不少。尤其是碧落谷一带,城镇之繁华比起国都都不遑多让。
于是三门六宗越发看他不顺眼,频频挑衅找事,可竹老佛爷就是不接招儿,缩在碧落谷闷声发财,任凭一群猢狲上蹿下跳。如此暗中较劲儿了十多年,直到竹莫染死讯传来,正道才终于松了口气,希望鬼门新任宗主是个有血性的,能够做点儿伤天害理符合魔尊身份的事。
如他们所愿,池月后来的确成了武林之害,并且给了三门六宗一个巨大的惊喜。= =
“师父假死之后散功离谷,无意中被唐家弟子认出来,才遭到报复。他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在那些正道禽兽的手里,挺过了生不如死的日子。”池月在手里把玩着一只紫砂茶盅,“和你说这些并非为了狡辩是非,屠灭三门六宗的确伤及了众多无辜,但他是教养本宗长大的恩师。这笔债你要讨,也尽管冲我来。”
河不醉坐于案后,默不作声。
“本宗如今也只剩不到三个月了,你想报仇的话,记得抓紧。”
“宗主,我自小在碧落谷长大,从未见过唐家堡一砖一瓦。就算要报灭门之仇也轮不到我,你该提防的是唐故里。”
池月手一抖,掌中茶盅瞬间碎成了一捧紫砂:“那你刚才义愤填膺的发哪门子神经?!”
“我是被山口的情绪一感染,脑子一热就……”
“就又犯蠢了是吧?”
“……”
“山口是个不错的姑娘,虽然疯了点,但配你一个傻子刚刚好。”
河不醉:“……”
池月垂下眼帘,微微笑道:“带她走吧,越远越好。夏天来了,暴风雨也要到了。”
当年从鹰巢里捡到这只傻蛋的时候,他并非没有猜度过对方可能是正道后人。只不过自己那时已做好了仇家遍天下的准备,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何况,某只傻蛋小时候还挺好玩的。
见竹莫染睡得正香,池月也不便再多打扰,便同河不醉一起离开了地藏阁。两人刚一出门,榻上的人便睁开了眼。
望着干干净净的茶案,他知道池月把茶杯的残渣也带走了。这狼崽子从小就知道在闯祸后毁尸灭迹,而且演得一手好戏,以至自己发现他偷学无生无灭时已为时晚矣。
竹莫染深深叹了口气。
月月春的药效撑不了多久,池月若再不散功,只怕自己也回天乏术了。这些弟子他个个亏欠,尤以池月为甚。
清风吹过,哗啦作响的翻开了桌上的佛经,墨笔禅心,句句慧语。
其实他不信佛很久了,但这次却真心祈求上苍让对方活下去,去过属于狼崽子的自在生活。
……
牢头儿提着灯笼正往地牢深处走,刚一进拐角就看到有人蹲在墙根儿,揉着眼不知是哭是笑。走近一看,不禁吓了一跳:“乐老阁主,您这是在做什么?”
乐千秋答道:“护眼。”
“您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看见点儿不干净的东西。”
“老爷子您可别吓小的,是啥……啥不干净的东西?”牢头儿顿时哆嗦了,莫说先前这里住着一群带毛的腊肉,单是这八层地牢里的冤魂就够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