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日连退三步,强压下了胸口沸腾的气血,心中讶然。他知道这个弟弟比自己天赋高,却没料到池月中了一剑后仍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
硬忍着心口的剧痛,池月袖中双拳紧握,面无表情的咽下了涌上喉咙的一口腥咸。
摧心藤效力已过,他一旦大动真气,体内的功法便会再次反噬。可这个节骨眼儿上说什么也不能倒下,这银面人是自己平生仅见的高手,稍有疏漏便会满盘皆输。
“鬼门的池宗主,不远千里到我东瀛作客,怎么还飞墙走瓦的?”池日冷笑一声,“也怪在下招待不周,让不懂事的内子伤了贵客,我会好好罚他的。”
“内子?!”池月惊愕的看了燕不离一眼。
“燕儿乖,过来。”池日喊完自己都抖了三抖。
燕儿你大爷!你他妈叫娘们呢?!燕不离怒气冲天的腹诽着,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池日伸手搂住对方的腰,抬手捏了捏那只俊俏的脸蛋,柔情似蜜的道:“你也太调皮了,竟然冲撞了贵客。说吧,晚上怎么罚你?”他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戴着面具,否则池月一定能看到自己脸上恶心到抽筋的表情。
燕不离在心里把某人骂出了翔,但他还是无法控制的垂下了头,小鸟依人的将脸埋在了对方怀里。
池月的脸色简直比身上的衣服还黑,他望着燕不离道:“不离,你和此人……是自愿的?”
燕不离转过身,冲他点了点头。
池月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本宗不信,你不是被他们掳来的吗?难道连儿子也不要了?”
“池宗主,注意措辞。”池日警告道,“我没拴着他没捆着他,他要想走早就走了,何来强迫一说?”
“你究竟是何人?快点放开他!”
“我只是个寂寞的人,刚好找到了这么个尤物,为何要放手?”池日觉得今日应该是自己这辈子撒谎最多的一天。同时他也有些纳闷,按说剑上的毒早就该发作了,怎么池月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咚。”终于有人倒地了。
“纳尼?!”
“不离!!”
两人同时动身,池日终究离燕不离更近,所以率先扑了过去。池月猛然挥出一掌想要迫开他,对方侧头一躲,险险避开了掌风。
脸保住了,面具却被掀飞了。
池月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便是一愣:“是你?!”
“哟,你还知道我?”
“嗯,我知道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同胞胎盘。”
“……”
池日抱起燕不离,发现对方双目紧闭、唇色青紫,明显是中了毒。他看了看地上染血的剑,又看了看池月,匪夷所思的道:“你没被剑刺中?”
对方摇了摇头。
“那是哪儿来的血?”
池月声音干涩:“你看看他的手。”
池日抬起燕不离的手,才发现对方掌心赫然刻着一道深黑的剑痕,仍有血从伤口慢慢的往外渗出。
原来如此,这个人无法选择是否刺出那一剑,却可以选择刺出剑时,握的是剑柄还是剑刃……
燕不离,我们居然都小看了你。
“把他还给本宗。”池月盯着他怀里那张苍白的脸,笃定的伸出手去,“燕不离是我的人,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谁也不可能夺走。”
“最长不过执念,最短不过善变。二十年未见,你怎还是痴儿?”一个声音从游廊的拐角处传来。
池月面色一震,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到一道湛若修竹的身影,自阴影里缓缓走来。
“哒、哒、哒……”木屐在石板上发出声声脆响,如同叩在脑海中每一根尘封的弦上。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