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沉凝,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翻滚着浓烈的怒意,咬牙切齿道:“怎么回事,你比我更清楚!”
“来人,全城搜索,凡是今日大婚的全部勒停!”宣绍转脸对一旁站着的路南飞吩咐道。
“站住!我看谁敢?!”宣文秉厉声呵斥道。
总指挥使大人和自己的儿子掐起来了。
无论是前来捧场的宾客,还是一旁围观的百姓,亦或是随时待命的皇城司侍卫,全都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路南飞虽在职皇城司,却连命都是宣绍救的,自然唯宣绍之命是从。
当即应道:“凡我部下,立即去搜!”
路南飞和他带的人马翻身跃出人群,辗转腾挪,四散开来,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见有人动了,立时有更多的皇城司侍卫冲宣绍一抱拳,腾身离开。
宣文秉的脸色愈发冷厉。
因他心中对宣绍有愧疚之意,所以任凭他在皇城司中独大,使得皇城司只闻有公子,不闻总指挥使。
弄到如今这局面,他一声令下,却敌不过儿子的吩咐。
宣绍讽刺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正待转身离去,却被宣夫人抓住衣袖。
“绍儿,先把堂拜了再说,这么多亲朋好友都等着呢!”
她压力了声音,哀求之意明显。
宣绍却从她手中拽出自己艳红的衣袖,“原来此事母亲大人也是知道的。”
声音里是难掩的失望。
宣夫人看着儿子淡漠转开的眼神,心绪一时起伏不定,既是痛惜又有悔意。儿子本就和他们疏离,娶妻之事,多半是为了和他们别劲儿。就算顺了他的意又怎样,一个女人而已,还能在后院里翻了天不成?如今倒是把儿子推得更远了!
眼看着宣绍大步离去,翻身上马。
宣夫人忍不住掩面抽泣。
一旁站着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几乎站立不住,哆哆嗦嗦的倚在福全娘的怀中,大口的喘息。
“夫人,夫人……您看这……”福全娘是宣家请来的,虽说其中内幕多少知道,但只要拜了天地,送进洞房,便是宣绍再发现,也是晚了,还能退回去不成?
岂料如今还没跨进宣家的门槛,就被识破。
这么多人眼看着呢,隔着高高的门槛,这新娘子,算不得宣家的人呐!这叫她如何是好?
宣夫人收了眼泪,深吸一口气,还有一堆烂摊子等她收拾呢,她可不能慌,“先把姑娘扶回轿子里坐着。”
曾在路上,和宣绍的迎亲队狭路相逢的另一路迎亲队,在城北一处两进的宅子外停了下来。
新郎俊朗洒脱,面容温润,一席红衣,映着暖阳格外耀眼。
只见他翻身下马,来到轿子外面。
“压轿”福全娘高唱。
烟雨却坐在轿中,并不起身。
适才在路上,她喊停轿之时,轿子非但没有停,反而行的更快,她便在心中确定,今日之事,是有旁人布好了局在等她。
这里绝不会是宣府之外,宣绍大婚,宣府外岂会这般安静?
“烟雨,下来吧?”轿外突然传来温和的声音。
如甘泉过心,烟雨登时怔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全身僵硬的坐在轿子里,深吸一大口起,才颤颤巍巍伸出手,挑开轿子门帘。
阳光之下,秦川的身影泛着淡淡金色,他眉目如画,温润如玉的冲她笑着,修长的手向她伸来。
这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她这辈子,竟真的还有机会,嫁给表哥?真的有机会,可以做他的妻?
他看起来那么近,那么真实……他的手就在轿子门口,她只要将自己的手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