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音乐、他练跆拳道、他跳快舞,任何时刻,只要平光眼镜离开它习于跨骑的鼻梁,无穷无尽的爆发力立刻从他的筋肉血骨里辐射而出,一道接著一道,激动了每双接触到的目光,直到旁观者完全失去理智,所见所闻仅存他粲亮迷人的光与热。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两相悖离的基因共同存在于同一副躯体。
这就是阳德!
这就是青彤大学的骄傲!
这就是海鸟社社长叶绕珍的痛脚!
“奇了,我怎么不知道咱们社本部盖在“丽春院”和“怡红院”之间。”绕珍翻个白眼,汗湿的脑袋缩钻回社办里。
二十公尺见方的小办公室,若换成其他热门社团,摆置上不免显得拘束闭塞,但分配给统共四名成员的海鸟社,空间上就腾宽了许多。
一张长方形会议桌摆在房室中央,桌旁散放几把黑色胶皮面的靠椅,其中一张被绕珍大剌剌地盘踞著,两只NIKE脏球鞋高跷在桌面上抖动。副社长屈灵均天性带著洁癖,然而,姊妹亲情教她不得不对表姊的仪容采取放牛吃草的态度,只好把精神专注于整理墙角的两座档案柜,收拾四处散落的文件。
“别这样。”指导老师凌某人勾拿著热气腾腾的保温杯,拉过社长身旁的胶皮椅子落坐。“说不定咱们可以号召阳德出来竞选第二任民选总统。”
她们只需积极争取女性选票,全民支持度保证过半。
“那那……那得选两次。”屈灵均思考了片刻,做出结论。
“为什么?”
“第一次投总统,第第……二次选总统夫人。”她提醒道。
“没错。”两位听众拍手附和。
独门独家的第一夫人席次恐怕会抢破女性人口的脑袋,中奖率只有千万分之一。
“女人的嘴碎程度真是可怖。”话题男主角懒散地迈进海鸟社疆域,及肩发丝束扎成规矩的马尾巴,平光眼镜为他清秀俊雅的五官增添浓浓的书卷气。
他悠哉地沉入自已的老位子──社长对面的宝座,徐徐挥走NIKE抖落的灰尘。
“你们何时才能对小生的社交状况保持平常心?”
“等你赚进来的委托费满足我们的虚荣心。”绕珍的CASE被他瓜分得太狠绝了,心头难免长出疙瘩。
“别吵了,新学期新希望。”凌某人凝聚她旺盛的乐观心态,挥扬著薄薄的卷宗。“我最近承接了一件小工程……”
“拿来!”
“客气、客气。”
“我……我可以……”
大姊大的话尚未说完,三道高低起伏的反应已同时迸放出火花。
斗争的时间降临!
六只眼眸流转著尔虞我诈的光华,暗自忖度如何击败同门师兄妹,吞下填腹饱胃的生意。
“你出局。”绕珍以一根食指摇绝表妹的竞标资格。“你才本社半学年而已,充其量只算是见习社员。”
“我──我──”副社长敢怒不敢言。
“你也出局。”最高领导者同样断绝社长的企图心。“前一单“梦幻仙子”的生意已经让你尝到甜头了,顺道拐到一位亲密爱人,所以这趟的主角换手操刀。”
“什么?!”绕珍暴跳如雷。“凌某人老师,你竟然背叛女性盟友,助这只孔雀为虐!”
阳德乐于观觑她们的萧墙之战。他能说什么呢?女人永远站在与他同一国的立场。天命如此,教人不得不认分,他已经很无奈地习惯了,唉!
“谢谢。”薄卷宗不费吹灰之力地落入他手中。
得利的渔翁最快意。阳德翻阅著最新肩负的使命──
设法让经济系讲师虞晶秋下学期不能开课。
基本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