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未知晓。
“夜大人。”我轻轻咳了一下嗓子,试图唤回他的神。
但瞧那剑眉微微一扬,唇角笑容慢慢绽开,他旋即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公主。”转身对着我揖手时,他弯下了腰。
我靠近软椅坐下,抬眸看着他,笑得温和:“此刻是在宫外,你也无须多礼。夜大人说有要事要见夷光,不知这所谓的要事是——?”
他展了展眉,轻声一笑,道:“其实也并非什么要紧事……臣下听闻公主在寻蓝狐皮,不知是真是假?”
我蹙了眉,心中疑惑:“你怎么知道?”
记得下午我选皮裘时,他还未在聚宝阁出现,怎地会得知我与那小厮对话时无意提起的蓝狐皮?
他眸间微微一亮,清俊的容颜间杂着几许说不出的神秘。
他清了清嗓子,也不着急回答,只缓缓问道:“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下午在聚宝阁,那个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男子?”
我愣了愣,随口道:“嗯,记得。”
“他是臣下此行的同伴,名作晨郡。臣下与他皆是公子穆的属臣,晋人常戏称的‘晨君夜郎’便是我与他。”
夜览耐下心解释,而我也渐渐明白了原委。
我点点头,笑道:“原来是他告诉你的。”
夜郎抿唇微笑,抬手由一旁的桌上取过一个大大的锦盒,伸指打开后,递到了我面前。
蓝得近乎纯透的颜色,细密轻软的绒毛在晕黄的灯光下依稀耀出了细微的银色光芒。
我低头看了一眼,再望向他时,声色不动。
“我与晨郡手中正好有一蓝狐皮衣。公主既答应了我们公子的求婚,将来也必是我们的主上。这是臣下和晨郡献给您的。”夜览垂下了头,叫人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神情。
我转眸想了想,伸手接过锦盒,笑容淡淡:“衣服我收下。”
他抬了头,眼光放肆地在我脸上停留半响,唇边笑意不再似往日清冷,隐隐地,多出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
“替我谢谢晨君。”指尖抚摸着那柔软温暖的蓝狐皮,我叹了口气,微敛了眼眸。
“臣下告辞。”话里含着笑,笑中带着轻松。
随即,耳边听到了他渐去渐离的脚步声。
“公主真的决定了?”爰姑柔软的嗓音温和响起。
我弯唇笑了,睁眼看着她,故作不知:“什么?”
“答应了晋穆公子,再不反悔?”爰姑挨着我坐下,手指按住了我依然流连在蓝狐皮衣上的手,神色中带着几分紧张和着急。
我撇了唇,笑道:“不是那日就答应了王叔?你也听到了。”
爰姑怔了怔,挪动唇角想要再说什么,但遇到我微微冷下去的眼光后,口中已吐不出半个字。
“我有分寸。”我低眸瞧着手下蓝狐皮,缓缓道。
毛皮是奢华绝世,柔软中,却暗藏了刺探的绵针。
因为我心知肚明,即便这蓝狐皮再珍贵,它的价值,在夜览眼中,也不过就等同于九日前庆功宴上的那杯酒。
不过是个敲路问话的石子,我若受了,便是承认了与晋穆的婚事,再无反悔。
蓝狐皮在我手中,他们此刻都该放心了……
我轻咬了唇,慢慢合上锦盒。
将寝时,妆台前,我静静坐在那里,任凭爰姑一梳一梳捋着我的发。
窗扇大开,秋夜的风随着飘捻不止的纬纱吹了进来,拂上我的面额,钻入我的睡衾,凉沁沁地寒入骨髓。
我忍不住一个寒噤,微微耸了肩。
爰姑发觉我的冷,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去窗前,想要关窗。
“不要关。”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