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怔了怔,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道:“除非父王的猝死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楚王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神色伤感地转身回到座位上。
我拧了眉看他自导自演的这出戏,实在是忍不住撇撇唇嗤然笑了笑。可真会装!
不过可惜呀可惜,意才不是笨得任人牵制的傻子。楚王这么操心,这么着急,意看不出其中的古怪才怪!
果不然,意再次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密函,手指轻轻搓了搓那块锦缎后,他忽然笑了笑,坐回位子,不再吭声。
楚王显然是反应不过来,忍不住打破沉寂再开了口:“怎么,难道公子不想趁今日各国君王在此,为你父王的冤死讨回个公道?”
意扔了锦缎放在一旁,笑道:“这密函是假的。要我怎么向他讨公道?”
“假的?”楚王震惊。
意扬了眉,看向夏惠时,笑容高深而莫测:“夏国王族发出的密函,但凡锦缎里面都有夹层。锦缎表面的字一般都是废话,锦缎里面的,才是真正的密函。这块锦缎里面没有夹层,锦缎四周的镶边更是没有夏国王室的徽记。那么就算这锦缎到了边关将军手里,就算上面的字是我这个小叔叔所写,就算上面盖了他的印章,也不会有人听从的。所以,”他转了眸看楚王,眨了眨眼,笑道,“有人使诈,想唬弄桓公呢。不过小侄想,就算父王生前和桓公怎么交好,这王族的秘密也还是不会轻易告诉您的。所以桓公您被骗,也并不奇怪,小侄能理解。”
楚王听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口,只干笑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看来确实是寡人糊涂,寡人糊涂啊……不该凭着这假的密函就怀疑惠公……唉……”他叹着气,悔恨的神情看起来是自责非常。
夏惠淡淡道:“桓公的确是为夏国国事用心操劳了,寡人很感激。至于寡人王兄之死嘛,说不定,这次楚丘之议后,其背后的一切,都会慢慢浮出水面了。”说完,他倏地凝了眸,有意无意地朝我望过来,笑容淡淡,却深意暗藏。
我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里面虽明知自己这几日的举动已犯了插手别国事的大忌,但如今……
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此刻能肯定的,只唯有一件事:眼前的“楚王”,并非我要见的那个人。因为在整个酒宴中,他虽频频看向无颜,但目中的不屑和冷淡断不是一个父亲会有的眼神。仿佛,隐隐地,那眸子里还常常透出一些痛恨来。
此事怪异。
我转眸想了想,趁众人不住意时,悄步退到殿角,朝楚王的席案上扔了一个黑色锦囊。
宴后,王叔和晋襄公相约去游湖,带走了一大批的侍卫,独留下了我和无颜在殿。临行前,他突地转身对着我和无颜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寡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们两个别扭也闹够了,别再冷着脸红着眼了,有心结就面对面坦然说出来,兄妹之间难道还有隔夜仇不成?”
言罢,他又伸手拍了拍我们俩的肩膀,长长地叹了一声,做足了一番姿态后,才略微收敛了脸上担忧的神色,转身领着一众侍卫离去。
无颜和我皆是呆了呆,怔在了原地。
良久,眼见王叔走远了,我和他同时转身。他回他的房,我回我的屋,互不相干,连看也懒得看对方一眼。
只怕看一看,之前的努力和心痛都白费了。
午后的阳光很暖,我惬意地躺在软椅上看着晋穆送来的地图,本要细细研究时,眼皮却不争气地耷了下来,困意一起,我稍稍挣扎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昏昏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我梦得好时,耳边却响起了轻轻的呼唤声:“公主,醒一醒。”
这声音温柔又熟悉,听得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