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柔软是锦绵,身侧呢?温暖的香,滑溜的触摸感。是什么?
我正奇怪时,耳畔突地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公子……”
一声轻唤听得我魂飞魄散,正处于木然震惊的状态还未清醒时,脖子便被一双纤细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面庞一湿,有唇吻上来。
我惊得跳身下榻,忙扬手抽出墙上悬着的长剑,寒芒直指榻上的人,口中喝道:“大胆!是何人竟敢上本公子的塌?”
榻上人卷着锦被滚下塌,长发飞散,锦被半滑,白皙娇柔的肌肤□在空气中时,胸前的丘壑若隐若现。
“公子……息怒……今日,今日是妾身伺候的日子……妾身……妾身……”她口齿不清地解释,慌张惊恐的模样使她本就美丽的容颜间更添了三分惹人怜惜的楚楚之态。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心中一时是酸是苦复杂得连自己也说不清。
“出去吧。今夜不要人伺候。”默了半响,我终是缓缓垂下剑尖,尽量逼迫自己平静地将话道出口。
女子一时怔然,呆了片刻后,俯首谢恩,裹了锦被出了门。
剑自手中滑落,我失神,腿下一软,跌坐在地。
不知过了许久,窗外忽地飘入一人淡淡的叹息。
我侧了眸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笑得涩然:“跟了这么长时间,不累麽?进来说话又何妨?”
兵不厌诈
窗扇微微摇晃,不过是开启闭合、即便连萧瑟冷风也吹不入丝毫的瞬间,他却能魅影飘进,稳稳站在我面前。
入眼的衣袂深蓝似墨,我斜眼瞟了瞟,唇角慢慢勾起,一时仿佛有笑意浮上唇角。只是倏而视线便落至地上玉砖,入目的冰凉渐渐抽离了我眼中的温度,心底碎痛时,眸光也不由得迷散空洞。
“地上凉。起来吧。”他低眸打量了我半响,见我默然呆坐久久不动的模样,终是忍不住轻轻一声叹息,俯身下来,垂手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不挣扎,任由他轻松地扶起我无力的身子。身着的宽大紫袍垂裾飞扬时,我伸指摸了摸身上倾覆的那柔滑丝绫,挑眉微笑:“你看看,他真的是风流入骨了,对不对?”
聂荆不答,微凉的手指抚上我的颊边:“去睡会儿吧,我在这守着,不会再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进来。”他淡淡软语完毕,未待我同意,便横臂将我抱起,送回榻上。
我躺在榻上安静了片刻,偶然扭过头再凝眸瞅着眼前的人时,心思猛然一动,这才想起有人闯入戒备森严的长庆殿时我该有的惊慌和失措。我咬了咬唇,眨眼看他:“你怎么进来的?”
聂荆笑,伸手从塌侧拉了一张新的锦被盖在我身上:“我是刺客。最擅长、最喜欢的便是不留痕迹地自如出入那些看似戒备重重的地方。”
这样的理由听得我也禁不住笑了,我歪了歪脑袋,找了个自在的姿势与站得高高的他对视,问道:“为什么要跟来?”
他面色一暗,侧过身子坐上塌,目光瞥向我时,似是不忿,又似是不甘。
我好奇地望着他,他却无语而默。僵持了片刻后,我伸指拉了拉他的衣袖,笑道:“你再不说话,我就睡了。”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迟疑许久,凤眸一扬,凉了声问我:“你当真喜欢他?”
问题如此突兀,听得我一愣。醒悟过来他指的人是谁后,我缓缓敛了眼帘,微微红了脸,颔首:“是啊。当真喜欢。”
“即使他是那么地风流?”
心中陡然一跳,蓦地酸涩无比。我干笑几声,支吾:“这个……你问了作甚么?”
聂荆回首看床帷,漠然:“就当我没事闲得发慌。”
我笑了笑,扬眉看他:“泗水江边放火烧船也是你闲得发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