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在已经怀疑荣俊的情况下,即便是没有,他相信明思也绝对不会。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他不用问也能想到明思所受的痛苦会有多重。
莫清清既然是这般打算,那所用之毒只怕非常人能想象。
司马陵此际是真正的心痛。
他万万没有想到荣烈不在才短短的三月,她竟然除了承受失伴之痛外,还承受了这么多的挣扎和痛苦。
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子,怎能在禁受了这许多的精神肉体的折磨后还能这般坚韧顽强的去探寻出一切的真相…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不忍再听下去。
但他没有说出口。
听到此际,他也明白,明思这番话只怕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她也不能轻易的对任何人说。
明思将杯中酒喝完,又去取酒壶。
司马陵先取过,执壶替她倒了一保
明思喝了不少,面已酡颜,可那双墨玉般的清眸愈发的惊亮,宛若被泉水沁润过一般,在月光下亮得惊人。
“知道我是怎么最后确信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的么?”明思偏首而笑,清眸亮,一张白里透红的面上,颊边酒涡若隐若现。
此刻,竟显出几分娇俏的天真神情。
司马陵知晓明思只怕是有些醉了。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噙笑温和的摇了摇首。
明思低低笑了两声,忽地怔住,唇边笑意一分一分的消失,看着右侧的一丛芍药,她的语声轻而飘忽,“我真不希望是他…哪怕心里怀疑那样多,可我还是存了念头。想着这一切都是莫清清故布疑阵。我设了局引了莫清清上当,我在飞针上涂了药。莫清清果然来了——可她却死了!”轻轻转过视线,凝聚出焦点望向司马陵,“我明明射中她的胸口,她最后倒下的时候捂住的却是左边的心口。我的飞针上根本就没有致命毒药,是让人中了之后会假死的麻药——她却死了…我本想偷偷将她转移,可她死了。那时,除了我同颚敏便只有他的人在。莫清清是从山边爬上来的,我同他说过,我要亲手替荣烈报仇,让他放她上来。他以为我会杀她,便趁我出手的同时也动了手。我当时还想着他会不会是担心莫清清杀我而先一步动手,我便假装害怕。我装得很像,好似真被自己杀了人吓住了…我装得像极了…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若真是问心无愧,真是视我为友,又怎会隐瞒?后来我去看了莫清清的尸首,她的左边胸口也有一根牛毛飞针。我挖开了才看到…正正在心的位置!”
司马陵心房一阵阵紧缩,他用力沉了口气,伸手取下明思手中的酒杯,“好了,该去歇息了。”
明思怔怔地望着他,原本清亮的眸光已经迷离濛濛,“你明白么?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 是我害了他…不,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你还记得么?我同你说过的,我曾做过一个梦…很长很长…我很不快活…我不喜欢梦里的我,我也不喜欢那里的一切,除了外公…可外公也死了…你信么?我从梦里出来了,我以为我很幸运。可却是从一个噩梦跳到了另一个噩梦…不是我一个人…不止我一个人出来了…可我谁都不敢说…怎么办…我怎么办”
司马陵握住明思皓腕的手蓦地一僵!
第七百三十五章 图斯女王(一更)
月如银盘,正上中天。
这是城南的一所老宅子,同城南花市只隔一条街。
虽不能同东城的那些勋贵豪门的府邸相比,但这样一所五进的宅子在城南这块日间商贸极其繁茂的地面上,也是足够闹中取静的。
何况,这还夜间。
白日人流不息的热闹花市此际空无人声,天地间,万籁俱静一片。
偶尔从花市中传来几声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