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走廊外面隐隐传来芙蓉的声音,似乎正在呵斥洒扫的使女。
苏颜不觉眉头一蹙,又想起了昨天夜里桃喜偷偷说的那番话来,“阿颜,我今日在夫人跟前当差的时候,听见夫人和芙蓉又说起了少爷的事,不知怎么就说到了你身上。夫人说……得想个法子,把你调开去,免得少爷成天糖糕似的黏在咱们这里……”
苏颜听到这里的时候下意识地反问一句:“调我到哪里去?”
桃喜摇头,“这个没说。我只告诉你,这府里的人各样的心思都有,你心里要有数。”
苏颜握紧了她的手,却没有出声。
她自然知道殷锦常来看她,不过是可怜着她罢了。但是他的好意落在旁人眼里,就只怕将她当做了心怀叵测的人。她在这里也就几年的煎熬,能忍则忍,何必要给自己招惹麻烦呢?再说,殷府也并不把她那几个赎身钱看在眼里,说不定夫人有了这样的心思会免了她的债,直接就打发她走路……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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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画地为牢(1)
酒意上头,殷仲微闭了眼,撑着腮边斜靠在条案上。他平素滴酒不沾,今日多少是有些贪杯了。也许是想要掩饰自己的醉态,他的手指随着乐曲的节奏轻轻叩起了条案。他的手常年握刀,虎口和指掌间生着一层坚硬的厚茧,本该轻柔的动作由这双手来做怎么看都有些不搭调。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似乎,他仍然没有适应赋闲的生活啊。
旖旎的乐曲听在耳中却让人渐渐地不耐烦起来。殷仲抬头问首座的男人:“小傅,你让我们来,当真是为了品你的好酒?”
傅宣尚未回答,坐在对面的路蘅却大笑了起来,“若无美人,小傅的酒还有什么滋味?”
傅宣拍了拍手,敞轩当中的舞姬们纷纷退了下去。这三人当中傅宣年纪最小,生得也最为文弱,一张漂亮的脸孔即使不言不语也总是带着三分浅笑,“二哥,这里没有外人,假道学的面孔是不用装的。”
殷仲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路蘅却笑道:“依我看,倒不是假道学……你府上的美人十有*都是从他府上搜刮来的,他早看腻了。”
傅宣不觉瞠目,“不会吧?这个红奴,明明是还没有送进殷府就被我讨来了啊。”
路蘅放声大笑。他生得眉目俊朗,因为出身将门,举首投足别有一番豪爽风范。三人当中也数他最为年长。几年来一直驻守西河郡,日前已加封了骁骑都尉。路蘅一边笑一边冲着殷仲遥遥举杯,“小傅也是个傻子,老二府上放着现成的美人,何须到你这里来赏?”
“大哥说的是皇上赏赐的那两位?”见路蘅冲他眨眼,傅宣涎着脸追问殷仲,“二哥,那两位美人说话,你当真听得懂吗?”
殷仲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却并不回答。反倒是路蘅笑道:“老二最烦别人扰他的清净。言语不通,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殷仲微微蹙眉,他深知路蘅为人虽然狂放不羁,平素话却不多,见他借着酒意竟然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便多少猜到他是有心事的。他斜眼去看傅宣,他果然也看出来了,挥挥手将侍酒的美人也都赶了出去。
“让你回西河郡的事?”殷仲见路蘅又皱起了眉头,颇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路蘅猛然想起殷仲自剿了南疆匪乱之后就一直困在长安,他自然知道殷仲是一心想回霸上的,如今不情不愿地留在长安,不知这里头又有些什么样的隐情……斜眼去看殷仲,他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只是那懒散里多少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落寞。
路蘅浅浅地抿了一口酒,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今天朝上又吵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