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早就焦急万分。在场的都是些行医已久的老狐狸,万一让他们听出什么了,自己也琢磨弄出个红霉素绿霉素,自己还靠什么发财?
曾老爷子所虑显然比郝源道更加深远。阿苒所做的实验虽然简单,但青霉素的强大已经是有目共睹。更何况还有何意这个实例在前。且不说时疫,单就能治愈痉症这一条,就足以轰动天下。 这几十年来,梁周魏秦表面上与大晋相安无事,背地里却风起云涌;再加上吴王在西北屯兵多年,太子又年幼势单。一旦圣人驾崩,内忧外患之下,天下必然大乱。他深知战场之上,直接死于两军交战之中的人其实并不多,更多的人是受伤后伤口感染。无药可治只能活生生痛苦而死。痉症就是其中最明显的一种症状,若是让心怀不轨的人得知了青霉素的存在,别说只是阿苒一人的安危不保,在场众人只怕谁都逃不掉。
颜九针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也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次就勉强算你赢了。按照约定,我会尽力帮你医治你的哥哥。”
施槐巍忍不住叫道:“什么叫勉强?”
只听人群中有人笑道:“年轻人嘛,总要给他点面子,人家肯认输就不错了。”
牛海山哈哈笑道:“这种事心里想想就知道了,干嘛要说出来?”
就连曾老爷子也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千里迢迢赶来药王谷,在山上被晾了三天。一顿饭过后,五十多人只剩下了四十不到。紧接着又被这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即兴出题,让他们去给走火入魔的何意看诊,除了开药方与他过目之外,别的都不许做。这么一来,人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服。
颜九针冷冷环视众人一遍,目光落在开口嘲笑那人脸上,微微一笑道:“程缆桩,青州临询郡永来医馆。”
那人脸上一窒,昂声道:“正是在下。”
颜九针慢慢道:“人以水谷为本,故人绝水谷则死,脉无胃气亦死。无胃气者,但得真藏脉不得胃气也。脉不得胃气者,肝不弦肾不石也。是故走火入魔者,乃是胃气上逆,心脉淤阻。夫平心脉,则须以顺胃气为本,故以木香、陈皮、牵牛子、三棱与莪术者各三钱,辅以牙皂一钱,厚朴一钱……这些可是你写的?”
程缆桩咬牙道:“是又如何?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颜九针冷冷一笑道:“当然不对。何意之所以会走火入魔,是因为心境不稳,气血翻涌所致。内家真气原本应由丹田而生,在他却是从百会逆行而下,如此逆流反噬,震撼顶脉,冲击肺腑,使其口吐鲜血不止。这和你所说的吃多了有什么关系?”
众人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其中以牛海山笑得声音最响。牛海山自己不过是个游方郎中,在这一群人中一直努力想刷存在感,只求在诸位大师眼前混个脸熟。没想到那程缆桩比他还不如,竟然把走火入魔之症当做寻常胃胀气来开方了,顿时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
程缆桩脸上羞恼交加,一拂袖转身便走。
颜九针看着他离去,又转过脸望着牛海山冷冷道:“牛海山,鄜州青梓郡人士。”
牛海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呆了半晌,咽了口唾沫,哭丧着脸道:“爷爷,我错了还不行么?”
颜九针冷冷道:“要我将你开的方子说出来么?”
牛海山连忙叫道:“不,不用了。我先出去透透风,你们慢聊,慢聊。”一道烟也似的溜走了,这回却没人敢开口笑出声。
颜九针环视众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不自在的移开脸去。
姜橧一直在边上笑而不语,待到此时才咳嗽一声,笑吟吟道:“晚宴已经备好,请诸位随老夫一同去迎客厅用饭罢。”
郝源道不待他说完,立即便笑道:“正好,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