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我打算明日一大早就去那边儿堵了他问。”关文对李欣说道:“不能再拖了。”
可问题是,安家没有报案,问关止承也肯定问不出什么来的。
关文神色坚定。李欣不知道要怎么劝他,终究也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道:“随你。不过我们还是先想一想要怎么问他。你要是直白地问,‘安老爷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这样的话,他肯定说没关系。到时候你问也白问。”
关文想了一下,忽然站起来说:“我先去找刁老妖。”
话刚说完关文就站起身去卸了门闩,李欣诧异地问道:“阿文,你干什么去?这天儿都快要黑了!”
“我去去就回。”
关文头也没回说了这么一句,等李欣追出去时就看到关文已经朝小径那边儿抄小路往东边儿去了,关武见他大哥走得匆忙也急急地跟着跑去。
杏儿看向李欣,微微睁大了眼问:“这么回事?”
李欣摇了摇头:“阿文说去找刁老妖,不知道是不是要找他算账。”
“不是吧……方才孙喜鹊才来了一趟,说刁老妖手里有关家的把柄什么的……”
李欣心中一凛:关文莫不是去找刁老妖问他知道的是什么把柄不成?
这也难说,这段时间刁老妖不是与关明和关止承走得极近吗?他或许真的知道什么?
李欣心里顿时便忐忑起来,她朝杏儿走去,阿妹出来说:“大嫂,水兑好了,扬儿和小康在那边儿洗着澡了,衣服在哪儿?”
李欣只得又去找了衣裳递给阿妹,回身走到杏儿面前来,食指指尖微微抠着虎口,渐渐把手握成了拳。
真要是跟关止承脱不了干系,关文要怎么办?
如今关文对关止承的怀疑越来越深,不管安老爷的死跟关止承有关或是无关,正如关文自己说的,他心里必定难受之极。
杏儿拉着李欣坐在院中,忙碌了一天之后享受着太阳的余温,不晒,微微有些温暖,直至最后一丝光亮从天际消失。
扬儿和小康早就洗了澡,浑身清爽,也不敢再闹闹出一身的热汗,这会儿乖乖地给对方摇着扇子扇凉,说些他们两兄弟之间的悄悄话,不时地咯咯笑。
冯德发和姜寒也去冲了凉,冯德发如今跟姜寒都睡在阿秀那间屋,不用继续在那溶洞里边儿过夜。
阿妹倒了温水给李欣和杏儿喝,乖乖地坐在一边,也一言不发。
蛙鸣虫鸣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更显得响亮,李欣捂着水杯感受里边儿传来的温凉感觉,听着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低声叹了口气。
杏儿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别着急。”
李欣想说她不着急,可是她的确有些心神不宁。关文去找刁老妖问话,要是真的问出了个子丑寅卯来——比如说,安老爷的死的确是跟安家小姐和关止承有关,那么他会不会根本就不回来跟她商量一番,就直接冲去老屋那边儿?
李欣现在万分后悔关文说要去找刁老妖的时候没嘱咐他几句话,又或者,在见到关武跟在他大哥后边儿去的时候没有叫住关武让他有情况的话拉关文回来。
就在李欣焦躁不安的时候,杏儿忽然站起身说:“大嫂,你听。”
李欣一怔,立马侧耳用心听起来。
“好像是阿武的声音。”
杏儿忙说了一句,往坡口那边儿疾走了几步,又仔细听了会儿,转头肯定地对李欣说道:“是阿武,声音越发大起来了。”
李欣却是听不到关武的声音,只得问杏儿:“二弟说什么?”
“在叫着大哥。”杏儿看向李欣:“大嫂……”
李欣定了定神:“你待在家里,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