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重人'
年重人都懂得如何去呼吸。他们都清楚事情应该怎样去处理才能最大限度地获得完美。他们永远不慌不忙,即使他们清楚他们剩下的时间跟毛毛躁躁的年轻人相比实在太少。
是经历得太多导致麻木还是岁月沉淀出的淡定?年轻人问年重人的时候,年重人安详地微笑不说话。
年重人会把自己弄的很干净,不似小毛孩一般邋遢,虽然头发斑白但是发型还是一丝不苟服服贴贴,排列成他们所想要的样子。所以当他们坐在浸泡在午后日光里面的摇椅上看报纸的时候,浑身会散发出一种很好闻的干燥的松木味道。
更多时候他们都在淡定微笑。
'杂文集'
蓝白的线装书内容不一定是要文学巨著,不见经传的图集杂文亦可。
线状版的文学巨著只适合放在庙堂书院或者博物馆置于阁上珍藏,不适合在闲情逸致细品。
即便有清茶于旁静候。
所以我们阅读的所谓巨著一般都是再版抑或翻版,很少真迹。
那是可远观不可亵玩可望而不可及的巨著。
不是作者真迹,就无法抚摸着一个又一个的汉字从而感觉到作者的心情。真迹里即便是不慎沾染的污迹或者是改错都令我惊喜不已。
所谓超脱于尘世的名作,不可接近自然就难以接受,只能接受世人的膜拜不能接受凡胎深入骨髓的理解。
觉得还是一本书,一杯茶——有葵扇更佳。
那便是最恬然的搭配。
字体是一直沿用的繁体,纸张发黄而且干脆,书角有翻起的毛边。
杂文集很简单很随便,从宫廷野史民间逸事到乡野传说,间或有落魄才子的即兴词赋,有玩乐儿童的怪趣童谣,有无名骚客的清新短诗,不厚不薄的一本记载着逝去流年的脉络,似乎能听见古树的心跳。
旧物(3)
于是一本书可以很轻薄也可以很厚重。
'神龛'
刚开始记事,就觉得神龛是家里最脏的地方,那里有好几个盛着香灰的红陶坛子,那一片地面有永远刮不去的冷硬的红蜡烛泪,小小的一方角落被烟熏得炭黑——偏偏大人一个又一个对着神龛又跪又拜神情严肃虔诚。
在特殊的日子里我也被迫对着神像雕像跪拜叩头。由于小时候对电视里的古装电视剧热衷无比,因此我也乐此不疲,直当是向皇帝行礼,只差没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晚上被小便急醒上厕所得经过神龛是很令人害怕的事,偏偏父母在那个时候睡得又死,所以只能战战兢兢闭上眼睛摸黑跌跌撞撞向厕所奔去。
现在于名山庙宇偶遇神龛,也会像印象里的大人一样——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并不是渴望神能给我一个这样那样承诺,而是单纯地祝福一个又一个想要幸福的人幸福。即便祝福不能送达两万五千米高空的某处,也很纯粹地谢谢一个个陶瓷的木质的被熏黑了的神龛,曾经和身边的草木一同,分享了一个卑微旅人的祝福。
因为他们都在倾听。
'缝纫机'
从小就觉得缝纫机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家具之一,当然电视和收音机这两个会发声和永远有小人儿演戏的黑盒子永远居高榜首。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吱嘎吱嘎地摇动缝纫机缝纫衣服,有时候是窗帘,经常被拖拽在缝纫机针头下的是用很多品种花布裁成的被罩。
吱嘎吱嘎地一下一下重复下踩动作,间或用手调整一下针头上面的细线和线卷。那些把缝纫机桌面当作桌子做作业的日子里,会经常和叮当的时光机混淆。
现在的缝纫机大多是需要通电才能作业,跟有着赤褐色的沙枣木纹的旧式缝纫机不同,大多都是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