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披散,斜挑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深邃锐利的黑眸让人不敢直视,棱角分明的五官如雕刻般精美绝伦。特别是他左耳上一颗硕大的耳钉,在菩提树枝叶筛下的阳光下,反射着冷金属般夺目的光晕,更张扬着几分狂野的桀骜不驯。
红发男子身旁,玉树临风般侍立着一位锦衣青年,正在开口道:“师傅,弟子有一事不明,还望指教。从这里到小疙瘩所在山谷,真的是四百六十三里?”
“唉!关雨舟啊关雨舟,这种问题你也问得出口,让老夫说你什么好?”红发男子叹道,“当然不是,从这里到那个山谷,准确来说应该是五百二十四里,小疙瘩已经闯入人家地盘了。”
“这……这……”关雨舟恍然大悟,不由失笑道:“原来师傅是在诈汪叔龄!”
红发男子摇摇头,鼓励道:“你再想想。”
关雨舟略一思忱,道:“汪叔龄是证罡境界,他的神识感应范围最多不会超过一百里,探测不出真实距离。所以,他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红发男子还是摇头,微笑道:“错!你太小看汪叔龄了。青阳宗本就是个小门派,汪叔龄执掌青阳宗几百年了,对所辖的一草一木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不用探测,他也会知道自己的哪块地盘离落云峰的距离。所以,即使确定不了具体距离,他也心知肚明那个山谷在五百里开外。”
关雨舟大惑不解,一脸纳闷道:“那他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去据理力争?”
红发男子不屑地解释道:“这恰恰是他的过人之处,凭他怎么敢和老夫据理力争?老夫即使说是三百六十三里,他也不会说不对。这老狐狸不去正面争辩,以避免和老夫发生冲突。反而另辟蹊径,拿邻里情谊说事,同时也想让老夫为自己的强词夺理生出几分内疚,这就叫以退为进。懂了吗?你学着点吧!”
关雨舟目瞪口呆,苦笑道:“人心诡诈,真是诡谲莫测啊!”
“哈哈,比起汪叔龄这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你嫩得就像一只天真的小鸡崽……咦?有点意思!”说到这里,红发男子突然面色一变,嚯地站起身来。
一缕火红的长发被风吹动,斜斜地散落下来,遮住了左边小半拉眉眼,让他本来英俊至极的面孔,更添了几分魅惑的神秘。
关雨舟也一惊,疑惑道:“师傅,怎么了?”
“你来看!”红发男子伸出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眉间虚空一捏,一个白光耀眼的鸽蛋大小光团浮出在指尖,男子顺手将光团化弧一抹,被他手掌划过的虚空荡漾起水波状涟漪,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二人眼前。
画面上的内容,赫然正是谭阳所在的山谷,一草一木,历历在目。其中一面山坡上有一个方圆十几丈的大坑,在茫茫林海中象一块剜出的伤疤,格外显眼。坑中一群人正在争吵不休,吵嚷声清晰入耳,双翅魔蜥则已趴在地上,似乎睡了过去。
红发男子指点着人群中的谭阳,惊异道:“这个凡人孩子的身世来历,绝对惊世骇俗,老夫大概能猜出一二却不敢说。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件神秘的小东西,竟连老夫的神识都探测不进去!”
关雨舟非常惊讶,以师傅的心性和修为,即使山崩地裂也能面不改色,如今却为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孩子如此动容。跟随师傅这么多年里,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他不由仔细盯着谭阳打量起来,头发黄黄的,体格瘦弱,相貌略清秀但谈不上英俊,并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不由半信半疑道:“不就是一个青阳宗诳来的小矿奴嘛,连修仙的门槛还没摸着,能有何了不起?”
红发男子神色已恢复平静,道:“小矿奴?小疙瘩可是伤在他手里。虽说他是借了药箭之巧,但你别忘了,小疙瘩可是洪荒遗种,不是普通妖兽。”
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