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忘朝颜九针露出一个笑脸,后者朝她展颜一笑,提起地上的山鸡。一把抓住越发阴沉的司马珏往厨房走去,口中一面道:“走了,做晚饭去了。”
少年恼怒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个庸医又不做饭,抓我过来做什么?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监督你。”
“滚!”
……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花花草草排列整齐的小院中如台风过境般凄惨一片。
阿苒一脚踩住涂山的胸口。长剑指着他的咽喉,气喘吁吁道:“服气了?”
涂山仰面躺在地上,身上又是汗又是血,喘息着道:“这剑法真他娘的霸道,你明明内力还不到我三成,我却被你吊着打。”
阿苒将沉渊挽了个剑花插在脚边的土地上:“想学么?”
涂山喘息着道:“学了就能解万忧么?”
阿苒踢了他小腿一脚。挪出一块空地,盘腿坐了下来,望着天悠然神往道:“学了就能成为天下第一剑,仗剑行走天涯,快意江湖……”
涂山不屑的切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阿苒抿了抿嘴。并不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傲然道:“我已经是天下第一剑了,没看见那天我在千军万马中七进七出的英姿么?”
涂山喘息着笑道:“是啊,现在酒楼里说书的都拿你当赵子龙转世了,你满意了?”
阿苒哼了声道:“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反正我无事一身轻,快活的很!等我哪天摆脱了那两个家伙,自然也会仗剑行走天涯。”
涂山冷笑道:“凭你的功夫想要摆脱那两人并不难吧?”
阿苒被他问得一窒。顿了顿,恼羞成怒道:“你呢?你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涂山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剧烈起伏的胸口稍稍平静了下来。才低低的道:“其实我并不想放弃。我……我真的好恨,好恨自己没有拦下菱纱,恨在宫中我为什么不一剑杀了司马蔚,恨当初沉船海难时陪在她身边的为什么不是我!哪怕是死了,我也不甘心……不甘心!可是,菱纱她真的很喜欢那家伙。即使明知被他利用,在见到他时。她整个人都放出了光彩,我……我实在没办法……”
他没法说下去。只伸手遮住眼无声的痛哭起来。
阿苒静静的等他哭完,许久才用力撑着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脚踢在他腰上,淡淡的道:“以后每天的卯时,我都会在望天崖上等着你,打起精神来,跟我学剑吧。”
挥剑斩情丝,对修习何氏剑法的人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涂山沉默了许久,才低低的应了声:“嗯。”
……
司马珏叼着一枚枯草枝,趴在枝头紧紧的盯着不远处两个刀光剑影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忽然树下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大清早不做饭,跑过来偷窥他们练剑,这样好么?”
司马珏呸的一声吐出了枯草枝,斜睨着树下那个容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黑衣少年,冷冷道:“好歹我也算半个何氏剑门的人,倒是你这个外人来这里窥视我门剑法,又是居心何在?”
颜九针并没有抬眼,只是冷淡的望着悬崖上那两道身影:“你没必要嫉妒涂山,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司马珏挑了挑眉:“没想到你下手比我还快!”
颜九针哼了声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
菱纱为了吴王擅自动用了轰天雷,将巧匠宗卷入大晋内乱之中。由于动静实在太大,巧匠宗震怒之下,立即宣布将菱纱逐出宗门。菱纱在出行之前曾服下宗门秘药,没有了解药她自然活不了多久。涂山虽然伤心气恼,却还是将自己领到的那份解药在菱纱与吴王大婚的那天悄无声息的送了过去。
人之将死,也不再有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