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倒也罷了,只是那荷包里有東西。
皇帝神色一頓,聲音低沉:「你是要荷包,還是想要裡面的銀針?朕勸你趁早息了那些心思。」
「我……」許長安出言解釋,「那銀針是我一直隨身帶著防身用的……」
「你人在宮裡,用不上那些。」皇帝沉聲打斷她的話。
忽有內監匆忙來報,說是小殿下來了。
許長安雙眼登時一亮,下意識看向皇帝,將荷包一事暫時擱下。
「讓他進來吧。」
皇帝話音剛落,文元就由一個年長宮女牽著手穩穩走了進來。
「阿娘——」
他換了一身衣服,脖頸里還掛了一個長命鎖。
許長安眼眶微酸,快走幾步上前:「文元。」
將孩子攬在懷裡,細細查看,見其並無任何不妥,她才稍稍放心一些。
「娘。」文元甜甜喚了一聲,又伸臂抱一抱母親,這才轉向父親:「爹爹,父皇。」
昨天晚上,那個漂亮的皇祖母給他講了好多,說他爹爹是頂頂厲害的人,還說了爹爹小時候的事,還問他在湘城的生活。他們聊到很晚打哈欠了才睡覺,他脖子裡現下還掛著爹爹小時候戴的長命鎖呢。
因此這會兒看見爹爹,文元的眼神中不由地就帶上一些親近孺慕之意。
果然皇祖母說的沒錯,他陪著皇祖母,爹爹陪著娘。
皇帝緩緩走過去,自許長安懷中接過文元,故意向上一顛。
文元最喜歡這樣了,當即咯咯而笑,伸臂去抱父親:「還要。」
皇帝果真將他向上作勢一拋,手卻一直牢牢抱著他。
——這是一個假動作,他又怎會真讓文元脫手?
可許長安還是忍不住小聲道:「小心一些,當心摔著。」
瞥了她一眼,皇帝竟有一瞬間的錯覺,仿佛他們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家三口。父親陪著孩子玩鬧,母親在旁邊不放心,出聲提醒。
只可惜,她對他從沒半點真心。
思及此,皇帝胸口一刺,笑意微斂,不再故意顛文元,而只是抱在懷裡,慢悠悠問:「文元的生辰是四月底還是五月初?」
文元伸出四個手指頭給他看:「四月二十八,父皇笨,這個都不知道。」
許長安連忙低聲告誡:「文元,不要亂說。」
她懼怕天子之怒,也怕皇帝惱了文元。儘管現下皇帝對文元的態度還不錯。
「四月二十八……」皇帝略一沉吟,「啟蒙了沒有?」
許長安定了定神,輕聲回答:「進京後請了先生教他認字,閒暇時候跟我學認藥。」
她和父親都以為,文元將來會繼承許家金藥堂,所以早早便教他認識藥材。在湘城那會兒,因為文元還太小,沒特意請先生,都是由她或是父親教認字的。
「學藥就不必了,宮裡自有太醫,還有御藥房,用不著他親自學。」皇帝緩緩說道,「至於先生,你能請到什麼先生?朕改日從翰林院挑個學士親自教他。」
許長安心中微澀,她現在無法掌控她的人生,連文元的未來也成了未知。
皇帝額頭抵著兒子的腦袋,逗趣一般問:「文元想不想學騎馬打獵?」
文元笑得燦爛:「想啊。」
「等過年以後放晴了,父皇教你。」皇帝碰了碰兒子的鼻子。
一大一小,兩雙相似的眼睛裡俱都流淌出笑意。
文元輕輕一擊掌:「娘也去,娘也會騎馬。」
皇帝下意識看向許長安,只見她靜靜站著,低眉斂目,不知在想些什麼。承志的記憶中並未見過她騎馬,不過她自小假充男子教養,會騎馬也正常。
文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