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太君笑了起来,点着头道:“我知道你们心疼祖母,怕我这老婆子伤心难过,说实话我是有些舍不得,可是你们都长大了,分出去是早晚的事,索性两府也不远,想回来也简便的很。”
“祖母……”蓉卿还想说什么,齐老太君摆摆手道,“我知道你们心软,所以我也不和你们商量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卿丫头的孝期一满你们就搬过去,这段时间也正好把那边整顿整顿,缺什么少什么喜欢什么添置些。”
蓉卿心里虽是想搬的,可是这话齐老太君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她心里确实有些不舍,转头去看齐宵,齐宵亦是抬头朝她看了一眼,颔首和齐老太君道:“那就听您的,过了今年的九月初九我们就搬出去。”蓉卿服的是九个月的小功。
“成。”齐老太君点着头,又去问齐瑞信,“你觉得如何?”
齐瑞信正端着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蓉卿就觉得齐瑞信的茶盅在轻微的晃动着,似乎能看得到清透碧绿的茶水泛起浅浅的波澜,他沉默了许久,沉沉的开口道:“就按娘的意思办吧,皇恩浩荡,御赐了宅子给他若是空着便是不忠,搬过去也好!”
齐瑞信终于松了口!
“你能想通就好。”齐老太君笑看着齐宵,又看看齐瑞信欲言又止的样子,蓉卿心领神会的起身提了桌上的茶壶,笑道,“茶壶里没水了,我去添些。”就提着壶掀了帘子进了里头的茶水间。
齐老太君和齐瑞信皆是朝她看来,前者满面的满意,后者却是微露诧异。
“你们父子俩多少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没有蓉卿在,齐老太君数落起齐瑞信和齐宵来也没了顾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是浑了一阵,那段时间便是我也管不住他,才做了错事,如今回想起来错在于我,作为母亲我没有管教好儿子,让他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们兄弟,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
齐瑞信愧疚难挡,激动的道:“娘……您别这么说,我做的事情犯的过错,理应由儿子承担,与您无关!”
齐老太君摆着手示意他不必说,又道:“当年你母亲去世我们伤心难过,他何尝不是,现在的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可有什么用呢,人在的时候不珍惜,不在了记着也好忘了也罢都是无济于事了,你心里有结我能理解也不强求你怎么样,只要你心里有这个家,有我这个祖母,有他这个父亲就成!”
齐宵没有说话,齐瑞信更喃喃说不出话来,齐老太君又叹了口气,道:“齐宵呢,也有不对之处,只是这不对却也是我的错,是我这个祖母没有顾着你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埋在心里,难免有怨!有怨就得发泄,与你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冲突也是常理,好在……你也长大了,将来也会为人父,期间的艰难和不易你也将体会到,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将来不管我在不在,虽不指望你们父子相处融洽,却也愿你们能消除隔阂,像个寻常父子那样……不管谁对谁错,都由我担着,不要再追究了。”
说到最后,她已是满脸郑重,蓉卿在里面提着茶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没有听到齐瑞信和齐宵的话,她却能想象出二人的表情和样子来,她希望齐宵能原谅齐瑞信,不为齐瑞信,只为齐宵能过的轻松点,再接下来的人生中没有以前的恩怨仇恨,放下过往认真的享受生活……
因为恨着别人,痛苦的却是自己。
她在里头待了约莫两刻钟,才提着茶壶走了出来,齐老太君满心欢喜的看着她,招了招手道:“那边的院子你还没有去过吧,改明儿让翰哥儿带你过去瞧瞧。”一顿又道,“将来你们出去单过,你就要持家过日子主持中馈,里里外外都要照应,所以我才让你跟着你二婶一起办春宴,试试你的能力。你这丫头果然聪慧,我到是不用担心将来你们日子过不下去,收拾了行礼又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