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日本东大寺还存有这一国书的抄本,日本人称之为《蒙古国牒状》。
但是在当时,什么是“大蒙古国”?该国能使“遐方异域,畏威怀德者,不可悉数”,又是何时发生的事情?至于国书开头对日本最高统治者称呼为“日本国王”——虽然在日本国内天皇早已成为幕府傀儡,但外人竟以“国王”称呼之,这种*裸的降格怎能让幕府高层接受?
国书中对日本“自古小国”的称谓,无法避免地伤害了幕府高层的自尊心。
高丽使团在递上忽必烈国书的同时也附上了高丽国书,说明本国是奉蒙古皇帝严令,不得已而行此事。在他们的国书中,高丽国王这样奉劝日本:“皇帝欲和贵国通好,非求贡献之利,只是想以无外之名高于天下耳。若得贵国报音,则必厚待之。其实与否,等通交之后,当可知。其遣一介之使,以往观之何如?惟贵国商酌焉。”
一面是大蒙古国皇帝的严词恐吓,一面是高丽国王的耐心劝诱,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镰仓幕府除了表示愤怒而外,一时也拿不出好的主意来。幕府以不敢擅专为借口,将忽必烈的国书立刻上奏京都朝廷。就这样,国书从大都被带到高丽,再被送至九州又送达镰仓,而后来到了京都。
京都公卿们的闭塞程度与镰仓幕府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日本自从白江口之战被唐朝击败之后,基本上就没经历过像样的外部压力,六百多年过去了,虽然中国大陆和朝鲜半岛历经改朝换代,但京都朝野上下从来没有想过天下之大,除了日本、宋朝以及高丽等小国,还有别的足以改变历史的政权。
日本偏安数百年,对欧亚世界的风云变幻,从没有清晰的了解,并且也懒于去了解。
天皇朝廷看到国书后更加震惊。日本关白近卫基平在日记中这样形容京都朝廷当时的反应:“此事,国家之珍事,大事,万人惊叹无外”,被公卿们称为“当世天下无双的大事件”。
朝廷公卿意见不一。他们虽然对“大蒙古国皇帝”呼日本天皇为“国王”表示愤怒,视为非礼,但也只是在这一点上有共识。一部分人认为国书有无礼之处,应该不予回复。但朝廷参议藤原长成还是草拟了一份和解国书并抄寄给了幕府。
但十八岁的镰仓幕府新“执权”北条时宗(1268~1284年任职)不予批准。
就这样,高丽使节在日本滞留半年之后,再一次空手而归。
但随着对大陆方面的了解日渐增多,日本方面逐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京都朝廷准备在这场危机中有所作为,天皇下令各大寺庙神社修法“降伏异敌”,他所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镰仓幕府也通报关西、九州、四国等地的御家人:“蒙古人插凶心”,有窥伺日本之志,所以要提高警惕,做好各自管辖区域或自领内的防备工作。
这就是日本在获知蒙古威胁后所做的所有筹备,这种只是象征意义的动员让日本在几年之后吃尽苦头。
高丽宰相李藏用奉命来到大都,向忽必烈解释。此时,忽必烈已经有了征讨日本的清晰计划,他对李藏用说道:“尔等不知出军将讨何国,朕欲讨宋与日本耳。今朕视尔国犹一家,尔国若有难,朕安能不救乎。朕征不逊之国,尔国出师助战亦其分也。尔归语王,造战舰一千艘,可载米三四千石者。”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 忽必烈很生气(5)
李藏用已经预感到战争无法避免,但他还是极言高丽国内已到了兵穷财尽的地步,不能按照规定交付船只,但他的辩解毫无用处,最终不得不答应忽必烈的要求。
公元1868年8月,高丽国王上奏忽必烈,声称经过多方征调,仅得万人,但船舰等已委沿海州郡,营造千艘。大都方面在10月派出人员对高丽的征兵造船情况进行视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