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文微笑:“王队是我老朋友了。那时候是我建议请你来分析语音的。”
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杜微言呻吟一声,难道真是烧糊涂了?
“我把一家人给毁了……”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谁听的,她想打电话给爸爸,可是又怕他担心,除此之外,又还能找谁呢?
“张大叔一家人对我都很好。他儿子抢劫,也是迫不得已……家里欠着一大堆债,晓晓妈妈又要重新做手术……”
他温和的打断她:“微言,任何理由都不能作为犯罪的借口。你没有做错什么,对那个孩子,你说得上是宽容。至于他的家事,本就和你无关……”
“你当然会这么说!你试过走投无路么?你被钱逼上绝路过么?”她剧烈的喘了口气,伸手就去够床边的电话,一边喃喃的说,“我要去问问余老师。”
江律文看着她艰难的侧身去拿那支电话,并没有阻拦她,只是静静的说:“那个老人来的时候说,谢谢你。他说如果不是你,他儿子就一直是个抢劫犯,以后甚至会做错更多的事。我没让他进来,是因为医生说最好让你好好休息。至于他家的情况,你最好不要想着偷偷给钱——我想,这种事由政府出面资助,那个老人会觉得容易接受一些。”
杜微言不说话了,只是呼吸声渐渐的平静下来。
一室寂静。
她仿佛重拾了理智,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律文并不以为意,低声叹口气:“正巧我昨天来这里开会,来得及接你到这里。”
他的语气听上去成熟而宽容,这让杜微言愈发的觉得羞愧。她抬了抬头,抿了抿唇,目光在他略带着血丝的眸子中沉顿片刻,说:“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给你添麻烦。”
他莞尔,伸手端起护工端来的白粥,只说:“吃点东西。”
她将头微微一偏,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那个,师兄,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喜欢你?”杜微言一皱眉,一时间也顾不顾得上尴尬,那些话仿佛排练了许久,从舌尖吐出来,“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四年前的那个杜微言。你知道……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另一个人。”
她看着江律文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端肃起来,更衬得侧脸棱角分明,仿佛是雕塑家手下的杰作。
“如果是因为这个,你一直在对我特殊关照……我会觉得很抱歉。抱歉我没法给你任何回应……”
他将一勺白粥舀起来,放在她唇边,神色似乎是岿然不动,只淡淡的说:“杜微言,这次我回国,是你主动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的?”
有热热的香气一直缠绕在杜微言的呼吸间,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有些僵硬的答他:“你来找我的。”
“所以说,我原意这么对你。和你无关。”他将勺子送到她的唇畔,自如的微笑,“来,吃一口。”
他举了那么久,没有一点烦躁和不耐,杜微言勉强低了低头,张口去吃那一勺白粥。
江律文知道自己心里远远没有外表那么的镇定自若,她似乎永远有办法挑战自己的耐性和极限——而自己一直这么温吞吞的等她明白过来,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微一怔忪的时候,便看见她的唇,唇色还很苍白,有一种近乎清白透明的诱惑。
他没有再想别的,甚至没有考虑后果,只是随意的将勺子扔回了碗里,俯下身就吻了上去。
杜微言来不及挣扎,张大眼睛看着他贴近,只能下意识的将脸偏开。他的唇便带了微凉的气息落在她火热的脸颊上。
她不能用力的转头,因为会带到头上的伤口,于是有些着急起来,空着的左手去推他的肩膀。江律文亲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