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导演一副急得快七窍生烟的声音。
莫飞?莫飞又是谁?脑袋一时有些短路,我皱眉想了半天,最后才想起那是《望月》的男主角,剧组里扮演吕布的那个小白脸帅哥。
四处一片黑暗,我眯起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二十几个未接来电,看来导演真是急疯了。
“我在……”我张了张口,话未出口,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汹涌的从眼中滑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哭?我在哭吗?
为什么哭?
抬起手,我怔怔地抚上脸颊的泪,整个心仿佛被浸泡在酸涩的泪水之中……痛彻心扉。
我在哪儿?
我是谁?
安若?笑笑?还是貂蝉?
董卓死了……樊稠死了……连王允那个家伙也死了……
在那个边远的小镇,在凉州与我有交集的人,所剩无几……
“安若……安若……”导演焦急的声音一径在我耳边响起。
整个人沉溺在黑暗里,我恍惚了,借着手机的光,我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阴暗潮湿,到处都是污秽。
阴井?
我还在阴井里?
董卓,吕布,王允,郭嘉,曹操,赵云,婉儿……一切一切都仿佛距离我那么遥远……
一切都是上天的玩笑?只是南柯一梦吗?
为什么,我的心仿佛被人刨空了?
为什么,我的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四周一片寂静,阴井里有水滴落……声音悠长。
蓦然,一连串冗长的警笛由远及近,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阵忙乱,上面满是嘈杂。
“有人在吗?下面有人吗?听到请回答!”有人在阴井上面高喊起来,一束光打在我的脸上,映出我满面的泪痕斑驳。
“她摔下去多久了?有没有联系她的家人?”我听到上面有人问。
“下面那个可是大明星安若呢,掉下去大概有半个小时了。”众人七嘴八舌热心地回答。
半个小时?无声地,我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是半个小时?
那半辈子的纠缠纷乱,那痛彻心扉的爱恨情仇,算什么?
心,好疼,疼得泪水纷纷落下。
咬牙抚上心口,董卓赴死时那嘴角的笑,我忘不掉……那样满足的笑意,是为何?
明明是去赴一场必死之约,却又为何笑得那般幸福?
是梦么?只是梦么?一切都只是我的梦么!
抚着心口的手微微碰到一块红绸,我微微怔住,连泪挂在眼角都不自知,颤抖着将手伸入怀中,我掏出一块破旧的红绸,鲜艳的颜色不复存在。
打开那红绸,我定定地看着那里面包裹的一张绢纸,那绢纸之上,是一个梦中含笑的女子……
不是梦……不是梦……
痴痴地望着那绢纸,我伸手,刚刚触到那绢纸,那绢纸就连同那纸上如笑春山的女子一同化为尘土,颓然于红绸之上。
手指僵在半空,我痴住。
隔了那样漫长的时空,连一时可以当作念想,唯一可以证明那个男子存在的东西,都化为尘土了……
他……真的存在过吗?
真的存在过吗?
泪,决了堤,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虚无。
恍惚间,有人下了阴井。
恍忽间,我被人扶着出了阴井。
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轻轻柔柔,在我脸上化开……滑下。
我仰头,看到了漫天的飞雪。
“仲颖,下雪了。”喃喃地,我轻笑。
周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