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开始构筑新的城墙。
许久不曾发言的弓弩手终于重新找到了机会。一轮密集的箭矢射向攻城塔上无遮无拦的兽人,将前排的兽人直接射成了刺猬。即便没有命中要害,也是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倒地不起。之后箭矢连绵不绝,竟是将那些准备冲锋的兽人战士给压了下去。
但城墙上的人们并没有高兴太久。被弓弦声掩盖的劈砸木料的声音突然停了。仅仅是三个呼吸的时间时候,便有靠着城墙的士兵看见头顶上的城垛上出现了兽人的身影。
箭矢乱了。一些射手开始对付距离自己更近的敌人,另一些则被那些兽人投掷出来的武器给取了性命。维克多的箭已经精确而稳定,丝毫不为身旁的混乱所动,但仅仅他一个人已经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兽人踩着同伴的尸体向城墙进发。一些兽人在半途便高高跃起,然后散落在这一片区域的人群中间,惹起一阵阵的惊呼和混乱。维克多点杀着所有可能威胁自己的敌人,但终于跟不上这些怪物冲锋的速度。
“小心!”艾丽莎向天空一挺长戟,刺入兽人的身体,然后用力一甩,将那具还在挣扎的躯体直接甩过了城墙,消失在两人视线之中。
维克多抬手一箭,射透了另一只扑向艾丽莎方向的兽人的胸膛:“谢谢。”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圣战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人响应号召了。比起在这里的战斗,杰鲁斯兰城下真是仿佛游戏一般。那时候至少还有人能注意到他箭法不多。现在?现在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奋战。
整条城墙都开始冒出兽人了。有些迅速被守住城墙的好手给弄了下去,但至少有一半的地方都开始了缠斗。整个城墙充满了呐喊与嘶吼,惨叫与悲鸣。床弩已经没人料理了,弩炮手们也已经拿起了武器。城下的人越聚越多,然后慢慢向上挪着,无视那些被抛下来的各种尸体。除了两座了望塔,整段城墙再没有安宁的地方。
索兰特的铠甲已经为他挡下了八次足以要了他性命的攻击,索兰特的剑则轻松地收割了十数条兽人的性命。现在他的头盔已经染满了鲜血,视线也满是血色。
他死死地堵住了攻城塔通向城墙的道路,但这似乎毫无意义——兽人们渐渐放弃了正面突破,而是将自己皮糙肉厚的身体当作了投石,一个个跳上城墙,面目狰狞。
血流成河,连城墙都渐渐被尸体垫高了。
这却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怪物!怪物!”了望塔上传来变了调的喊声,隐隐带着哭腔,“怪物扑过来了!那些野兽!魔化的野兽!”
这是只有他们才能看见的恐怖景象,却也是几乎所有人都曾经目睹过的壮观。
——如同潮水一般从森林中涌出来的魔化野兽,将整个地面都换了颜色。
在过去,这样的场景只是兽潮爆发的警讯;在今天,这是最深沉的恐怖。
但城墙上的人们依旧奋战,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有所动摇。他们无法动摇,他们无法后退。这倒是与平时一样——战斗,或者死亡。
这大约是唯一没有改变的东西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破】………
维克多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兽人。箭早已射完了,长弓斜挎在身上,维克多的手中握着一柄沾血的长枪。这柄长枪原本属于边上的一个士兵——或许是佣兵,又或许是冒险者。那个倒霉的家伙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兽人扑在身上,扭断了喉咙。艾丽莎提他报了仇,然后为维克多找到了一柄合用的武器。
身死之际,维克多能做的只能是看着上空,警惕每一只可能扑向自己的兽人。维克多的力量在此时派上了用场——事实上,在这个时候,力量与耐力或许才是最重要的。他戳死一个,便全身用力,向边上甩去,以免那将死而未死的怪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