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個梁家酒鋪賣了也值不了這麼多錢。
「我的娘,」宋顏咋舌,喃喃,「姑奶奶你到底是送了個什麼人出來?」
「餵。」
姜雍容和姜安城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前頭傳來了風長天的聲音。他手裡還抱著一隻巨大的酒缸,正在幫宋均搬酒,此時擱下酒缸走過來,「阿城,你這是要把爺的女人帶去哪兒?」
姜安城左右看了看,低聲道:「陛下,舍妹前日失蹤,把宮裡鬧了個人仰馬翻,如今須得在姜家混兩天,對外只說回了姜家,然後再回宮去。」
風長天點頭:「行,我跟你們一道去。」
姜安城道:「臣說實話,雖然父親反對,但臣以舍妹的幸福為先。只要是陛下誠心想娶,只要是舍妹願意,臣一定鼎力相助。只是凡事總需要名正言順,哪怕陛下是九五之尊,也不能讓舍妹這樣沒名沒份不清不白地跟著陛下。」
他說話里神情有了一絲嚴厲之色,這可是風長天從來沒看到過的,風長天叫屈:「二哥,你幫我勸勸雍容,只要她點頭,我立馬明媒正娶,立她為後。」
「妾身說過很多遍了,妾身感激陛下的抬愛,但妾身是先帝的皇后,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改變。」姜雍容垂著眼睛,「陛下保重,妾身告辭。」
風長天覺得姜雍容變了。
不再像這兩天裡暖暖的軟軟的樣子,好像又變成了最初在清涼殿裡冷冰冰的模樣。
但即使是冷冰冰的,雍容也是這樣動人啊。
他上前一步,問:「什麼時候回宮?」
姜雍容道:「說不準。陛下勿須掛懷。」
風長天道:「我倒是不想掛懷,可是忍不住。」
這話姜雍容沒法兒接,姜安城在旁邊一看不妙,妹妹的頰邊竟微微泛紅。
姜安城當場呆住。
妹妹長這麼大,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為了旁人的一句話臉紅。
她的膚色本來就白,一泛紅便格外明顯,直如雪地里綻出的一朵紅梅。
風長天看得真真切切,心裡又開始痒痒的,再湊近一步,低聲道:「那,雍容你是不是也會掛著我?」
姜雍容不能再跟他說下去,趕緊曲膝低頭,深施一禮,轉身就走。
風長天還想拉住她,姜安城伸出一條胳膊,虛擋住他:「陛下已經兩天沒有露面了,早朝也沒上,再這麼下去,大臣們找上門,豐公公只怕就守不住隆德殿了。陛下也請快些回宮吧。」
說完,躬身行禮,追上姜雍容。
馬車就停在門口,上車之前,姜雍容最後一次環顧這一所小院。在她所見過的庭院中,這一間無疑是最狹小最簡陋的,既沒有像樣的花木,也沒有別致的陳設,昨天下了一夜的雪,院中白茫茫一片,風長天站在院子裡朝她用力揮手:「雍容,在家玩玩就回宮啊,我在宮裡等著你!」
他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眼睛比此時的陽光還要明亮。
姜雍容卻不敢多看,轉身進了馬車。
宋均在鋪子整理好了酒架,出來就見馬車駛走,道:「阿容姐姐走了?」
「嗯,我家雍容走了,我也得走了。」風長天拍拍宋均的肩,「幫我跟你姐說一聲,那身吉服留著,爺回頭用!」
他走出酒鋪大門才發現一個問題。
功夫沒了,不能飛檐走壁,身上又沒有半文錢,只能靠腳走回宮。
「等等!」他拔足狂奔,去追前面那輛馬車,「雍容,等等!」
馬車裡的姜安城聽得聲音,正要吩咐停車,姜雍容先他一步開口:「快些,再快些。」
姜家用來拉車的馬都是北狄的高頭大馬,四匹馬分作前後兩排,車夫一鞭子下去,馬兒們甩開四蹄,奔起來那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