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
“臣朱棣,拜见皇太孙!”
朱棣满面肃穆,板板正正的行一跪三叩大礼。
朱允熥脸上露出微笑:“四叔免礼,你我乃至亲,何必如此?”
朱棣跪在那,一本正经地道:“君臣之礼不可违,臣觐见父皇时,行三跪九叩大礼,觐见东宫储君,自然拜行一跪三叩。”
这顿打没白挨,长记性了。
朱允熥站起身来,走下堂去将朱棣扶起:“四叔,请到后殿落座,让侄儿行家礼。”
前堂办公,后殿为家。
礼数也分国礼和家礼。
藩王拜见皇太孙,皇太孙作为侄子,也要向叔叔见礼,叫一声叔,但不能在人前行礼。
朱棣顺势起身,忙道:“太孙万万不可如此,折杀臣了。”
“四叔,你我叔侄情深,侄儿幼时便常盼着四叔来东宫,哪有今日这般繁文缛节,你随意就好。”
说着,朱允熥请朱棣入座。
我倒是想随意朱棣忙道:“以前是以前,如今君臣有别,臣昨日饮酒犯浑,一时冒犯了太孙,望太孙恕罪!”
“区区小事,四叔请坐。”
“谢皇太孙!”
朱棣坐在下首椅子上,双手搭在椅把上,表情稍微轻松。
望着熟悉的场景,他怅然道:“想当年臣时常来东宫,聆听大兄先太子的教诲,仿若历历在目。”
如今物是人非,不免睹物伤情。
朱允熥知道朱棣与朱标关系极好。
见他如此,便说道:“父王在时,常与我说,四叔不仅精通兵法韬略,还极重忠孝仁义,是所有兄弟中最懂事的。”
说话间,朱允熥命人倒上茶水,亲自端给朱棣。
随后继续道:“父王殡天前曾言,若我将来有机会继承大统,定要视四叔为周公。”
朱棣喝茶的手一抖。
周公姬旦,是周文王姬昌第四子,周武王姬发的弟弟。
同样是老四,同样无缘储君之位,人家周公老老实实辅佐侄儿成王,留下美名,名传千古,成为古往今来君臣的道德标杆。
朱棣有些心动。
错过储君之位,周公也不错啊,很有吸引力。
重要的是可以如皇帝那般一言九鼎!
可大哥真这么说过?
仔细想想,当时老爹看好的是允炆。
太子怎么可能跟允熥说这种话?
一定是这小子编瞎话来忽悠我!试探我的!
朱棣心中一凛。
心说这小子好阴险啊!
“皇太孙说笑了,臣何德何能成为周公那般。”
为避免尴尬,朱棣从怀中掏出一沓子类似宝钞的票据。
“皇太孙,这是一百万两银子的抵押票据,凭此会票可在北平各大钱庄兑换百万银子。”
说着,将会票放在茶桌上。
这年头还没有银票,连钱庄都少的可怜,全国找不到几家。
很多商人做大买卖生意,因道路不便,不能携带大量资金。
他们事先会把钱放在京师等有信誉的富商之家,写好票据,凭票据取钱,这就是会票。
朱棣此次进京,担心劫夺朱允炆银子的事被锦衣卫察觉,故而随身携带着,以防老爹问责。
看着这笔巨款,朱允熥笑道:“四叔,我就知道那银子是你截下的。”
朱棣闷闷不乐道:“此事父皇已经训斥过我了,你就别责备我了。”
朱允熥将这比巨款收入怀中:“四叔你误会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怎么会怪你呢?”
朱棣:“?”
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