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鹤鸣楼,是国营妓院十六楼之一,三楼以上有特殊服务。
朱允熥默默点头:“你不要乱想,咱们是来体察民情的。”
嗯,与士子们交流。
朱高炽还想说什么,却见皇太孙已经迈步进去了。
酒楼内就是大厅,已经散坐着数十个人,一席,都是举人打扮。
他们有的吆五喝六、拼酒正酣。
有的醉眼迷离,正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出神。
还有的在摇头晃脑吟诗作对。
更有的喝醉了,硬拉着别人听自己刚作的文章……
他们来自全国各地,什么品性的人都有。
朱允熥二人走了进来,身后远远跟着吴强和几个锦衣卫便衣。
跑堂的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冲着朱允熥笑道:“嗬!状元郎莅临,好兆头!”
又扫了眼身后吴强几人:“公子是几位?”
朱允熥道:“就我们俩人,后面的不认识,去挑个雅座。”
听力极好的吴强:“”
跑堂的伙计抬起头对楼上喊道:“两位状元,楼上雅座,请!”
二人登楼,朱高炽调侃地说道:“第一次被人称为状元,心里美滋滋的。”
朱允熥淡淡一笑,指着楼下一堆:“来的都是状元,在这种地方,别说是当状元了,给钱就能当爹。”
“想当爹怕是要去三楼。”朱高炽道。
朱允熥惊讶地看着他:“看来你懂得不少啊!”
二人一齐笑了。
楼上雅座,也有不少人。
透过帘子,朱允熥看到了先前的富家公子。
那厮正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吹牛。
只见方中宪将酒杯往桌面上一撴,叹道:“这一次会试,家父放出话来,不考中便不许回家,也不准让我与佳人吟诗作对,说是让我去那庙里当和尚。”
张信笑道:“方兄才华横溢,风流倜傥,花间手段冠盖京华,你若当了和尚,那庙里的尼姑们可就有福了。”
这时,忽听有声音自隔壁传来:“不想金科状元言语如此轻薄。”
方中宪与张信一怔。
走到隔壁雅座一看,里面竟坐着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并没穿道袍,只头上挽了个髻儿,戴着条雷阳巾。
他两条淡淡的眉毛,一条高高的鼻梁,面色白得像纸,偏是嘴唇血红,使人一见便生鬼神之念。
见二人走了进来,老道士看向张信,呵呵一笑:“今日老道得见状元郎,实在难得。”
张信笑道:“你说我是今科状元,刚才跑堂的也称我们是状元,还有楼下那些,全是状元。”
方中宪也笑了:“我说老道,你想骗钱就直说,我送你十两。”
说着,真掏出了十两银子拍在茶桌上。
老道看也不看那银子,反而看向方中宪:“你父亲的愿望怕是落空了,莫说你考不中,就是想当和尚,也是没机会了。”
他声音细得像铜丝,听得人耳鼓嗡嗡颤响。
方中宪问:“老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道淡淡一笑:“三天之内,你必有牢狱之灾,此时若是回家静坐养神,或可避免。”
方中宪闻听此言,丝毫不掩饰心中的鄙视之意,当即大笑,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
在他心里,凭自己的身份地位,敢让他下大狱?
方中宪指着老道:“胡说八道!三日后我若逍遥法外,那当如何?”
“贫道袁珙。”老道干脆自报身份。
可对面二人皆是没有反应。
方中宪道:“袁珙是谁?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