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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部分 (1 / 4)

看见孙贵妃说着说着,眸子里就重新焕发出了神采,脸上渐渐有了精神,朱宁何尝不知道这个儿子是她最大的希望。她固然不希望看到一个痛哭流涕的孙贵妃,可看到一个冷静得过了头的孙贵妃,她心里仍是免不了疑窦。于是,她理了理被扯乱了的玉坠流苏,又整理了一下裙子的下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再也没说什么。

鲁尚宫已经让人严密看守了起来,那个弱质女流甚至绝不可能自杀,要从她嘴里拷问东西,比从孙贵妃这儿问简单多了。她过来看看,只是想让孙贵妃安心些,毕竟,事情究竟如何也不知道。可是,不管刚刚这话的真假,把这位贵妃拉下水的那个人,无疑是摸透了人心。

那个该死的混账!

从永宁宫中出来的时候,朱宁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握紧了拳头,随即又松了开来。兄弟阋墙的事她不是没经历过,而这不但是周藩发生过的,昔日的汉藩,还有这次必定会万劫不复的晋藩,甚至还有其余掩藏着罪恶。朝廷却被蒙在鼓里的亲藩,一个个全都是如此。归根结底,尽管朝廷早定了嫡长继承的礼法,可终究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出现过特例,一个以藩王席卷天下的特例,这怎能不叫人群起仿效夺嫡?

既然是梁王的嫡亲舅舅,武定侯郭玹从前也不是没来过梁王公馆,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踏入这里时那么烦躁愤怒。只不过,跟在金英的后面,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追随着那脚步,心里既悲哀又痛苦地想着,父亲早年是不是不该把妹妹送给了太子为庶妃。他已经几乎淡忘了妹妹小时候的事,唯一有记忆的就是那羞涩的笑脸。

只是,那羞涩的笑脸终究凋谢在了宫中。如今为了那个已经凋谢的人,却得赔进去更多的人命,原因却是因为一个疯子!

所以,在推门进了那间书房之后,郭玹甚至没注意到身后两扇门怎么关上的,眼神只是集中在梁王手中把弄的那把匕首上,那把匕首轻巧地在梁王的右手上转动着,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划破这个年轻少年的脖子。

“瞻垍……九郎……”

尽管平时尊卑有别,但郭玹仍然本能地叫了一声,等到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茫然看过来,手中的匕首砰然落地,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脸色变得异常复杂。自己的儿子就是跟着这个外甥一条道走到黑,临到末了却被杀人灭口。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该说什么?

“不是我……”

梁王朱瞻垍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仿佛生怕郭玹不明白似的,又使劲补了一句:“不是我逼死的表哥,绝不是我!”

“别说了!”

郭玹原本是存着满肚子的小心翼翼,可是,在听到梁王这接连两声之后,他终于是忍不住大吼了一声,随即大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厚实的檀木大案上,也不管一支支笔跳得老高,也不管梁王一下子僵住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还惦记着你母亲姓郭,你要是不想让郭家灭门,你就给我好好活着!别忘了,你十弟才几岁!”

门外的金英听着里头那怒吼,不禁吓了一跳,可听到里头许久动静全无,不多时就传来了梁王低低的啜泣声,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这一头暂时算是解决了。张越的主意不错,郭玹的决心也不错。

在一夜的骚动之后,京城逐渐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乃至于街头的乞丐和集市的偷儿都少了,仿佛连他们都嗅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信息,于是犹如能够预知危险的老鼠一般,悄悄缩回了自己的老巢中,以避开可能有的危险。往喜峰口接驾的大臣们冒着严寒启程了,好在天公仿佛也知道前几天的风雪过分了些,收起了那肆虐的寒风,用力扯开了铺天盖地的乌云,让冬日里最讨人喜欢的太阳给拉了出来溜达。那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自然而然就使人多了几分好心情。

坏消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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