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几本厚厚的医书,还有些则是二老额外送来的玩意。
眼下这间东屋靠墙摆着一张榆木架子床,上头垂着水墨花绫帐子,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只青瓷花瓶,上头用浅墨寥寥几笔勾出了一个赏花美人,落款却是一个杜字。此时此刻,她便托着腮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花瓶,脸上红扑扑的。
这花瓶不过是寻常货色,顶多也就值个几贯钞,但那上头的书画却是爹爹的手笔。爹爹喜爱书画,但除了几个朋友之外,墨宝却从来不曾流传在外,就是这一只还是之前出了大牢之后,一天晚上多喝了几杯,她痴缠了好一阵子,这才得了这么一件了不得的宝贝。端详着上头那个憨态可掬的少女,她忍不住嘴角一勾笑了笑,又皱了皱鼻子。
爹娘对她自然是没话说,可是……可是这种话却是不能去问的。都是岳大叔不好,要不是他胡说八道,她也不至于被撩拨得心里这么七上八下。还有姐姐和姐夫,他们真是太可恶了,她只是抱怨几声,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分明不是那个意思!
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五便站起身来,却是到了床边,支起了窗户。外头一阵凉风吹进来,她只觉得脸上的热度稍稍降了一些,但看着桌案上的那面小铜镜,她却还是看到了自己发烧的脸,不禁没好气地跺了跺脚。
“小五,你怎么吃过午饭就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你姐姐难得回来一趟,以前你没事情就往张家跑,今天人回来了,怎么你变了个人似的?我特意亲手做了你最爱吃的枣泥甜糕,还有甜羹,你赶紧出来,省得回头又闹着想吃甜的。”
听到外头裘氏那声音,小五吓了一大跳。她摸了摸自己那发烫的脸,连忙出声掩饰道:“娘,您和姐姐一块吃吧。我……我肚子有些疼!”
一时情急,小五只能搬出了这么一个唯一能想到的理由。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下一刻,房门竟然被人推开了。看到裘氏快步走进门来,脸上满是焦虑,她一下子愣在了那儿,直到母亲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方才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讪讪地说道:“娘,我自个就是大夫,不过是一丁点小病,不碍事的!”
“这额头也就罢了,两边脸上怎么会这么烫?”裘氏却不理会小五的解释,没好气地摇了摇头,“都是大人了,而且还学了医,你难道就不知道这秋日天干物燥,内火重,需得多用些去火的饮食?我看你这肚子疼也是自己不注意闹的,别呆在屋子里,出去喝点热的就好了。平日你和绾儿有说不完的话,今儿个吃完午饭却溜的这么快。难道是吵架了?”
“没……没有!”
听到裘氏连这样的猜测都出来了,小五赶紧否认。只是这一回她再也没有逃避的借口,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裘氏出了屋子。待到了院子里头,她眯起眼睛瞧了瞧天上的太阳,便搀扶起了裘氏的胳膊:“娘,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从前都是您亲手做月饼,今年我来做好不好?我都跟厨房的吴妈妈还有春盈学了好一阵子厨艺了,这次绝不添乱!”
“你来做月饼?”裘氏吃了一惊,见小五满脸认真的模样,她实在是不好败了小丫头的兴致,心想要是这馅料配好了,总不至于出什么纰漏,于是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轻轻在小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也罢,今年我就放手一回,看看你手艺能否有进步。别小看这些,姑娘家嫁了人,不管婆家是否挑剔,这厨房总得管几天。”
“娘!”好端端的又提起嫁人这两个字,小五顿时撅起了嘴,“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不嫁!我不要拣上一个恶婆婆,也不要像姐姐那样成天面对那么多长辈那么多妯娌。我只一心一意伺候您和爹爹,我要替姐姐守着你们一辈子!”
这种话裘氏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就是耳朵根也起了老茧。最初还会恼火地训斥几句,可听得多了,她再也不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