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是同母所生的亲姐弟,倒也不需防人闲话。
“你见过大哥了?”郑皇后问道。
郑允懋点了点头,“大哥都跟我说了。娘娘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不是决定要这么做,而是已经这么做了。”
郑允懋吃了一惊,可转念一想,大姐做事向来比他和大哥还要果断,通知他并不是要他来做决定。
“我知道你身为神官不便介入宫闱之事,所以先瞒着你。可到了下一步,就不得不让你出面了。”
郑允懋想了想,问道:“我还是想问,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苏昭仪虽然受宠,可苏家势力单薄,就算将来生下皇子,连华淑妃都比不过。冒这么大的险岂不是有些不值?”
“唉,弟弟有所不知,这个苏昭仪可比华淑妃厉害。淑妃生下皇子而受封,乃是母凭子贵,可她不过是随皇上狩猎时受了惊吓,皇上便想晋她为贤妃以示安抚。宫中的封号岂是拿来安慰人的东西?是我搬出了太后才打消了皇上的念头,皇上却又因此对苏家大加封赏。我听大哥说,苏静山那个老狐狸现在见了父亲大人也不太恭敬了。”
“皇上也许是过于迷恋苏昭仪,不过我听说苏昭仪确实容色无双,能迷住皇上也不足为奇。可娘娘也知皇上乃是有为之君,太子也业已长成,还能为了讨一个美人的欢心而乱了朝纲吗?只要朝纲不乱,储君之位不变,姐姐又何必在意其他。”
“呵呵,你以为姐姐我只是妒嫉她得皇上宠爱吗?这么多年,皇上宠过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我又何曾在意过?可这一次不同,这个女人不但比华淑妃更懂得如何媚惑皇上,而且野心更大。皇上寿宴上的事就不再说了,单说这一次青丘国国君提出想迎娶元庆公主,皇上都准备下诏书了,却被她吹了枕头风吹没了。”郑皇后想起这事更是满腹怨恨,“齐霖虽然人品差些,可灵儿嫁过去就是一国之后,并不委屈她,对夜儿更是一大助力。你以为她这是安得什么心?心疼灵儿吗?哼,分明是不想夜儿能安安稳稳地登基。”
“皇上当真听了她的话?”郑允懋皱起了眉,他并不认为姬灵和齐霖会是一对佳偶,但这样的联姻对南禺国是很重要的。皇上怎么会改变主意?这个苏昭仪又是何用意?
“我在碧澄宫内有眼线,这件事绝对错不了。懋儿你也知道皇上最忌后宫干政,不论是我还是太后,都不敢越雷池半步。可这一次,皇上不但没有斥责她,还不顾大臣的反对顺了她的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郑允懋幼年时就给姬冰做伴读,现在仍是他最信任的臣子之一,当然清楚自己的君主是一个意志多么强硬的男人,知道他从来只将女人视为闲情逸致的玩意儿,就像骑马射猎,只有姐姐身为皇后尚可对后宫之事做主。苏昭仪若真能在朝政上左右姬冰的决定,那她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难道苏昭仪想要的不仅仅是四妃的封号?”
“以皇上对她着迷的程度,只怕也觉得区区一个贤妃是委屈她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再怎么圣明也是个男人。这史上圣明之君因耽于女色而日渐昏庸,甚至废后重立、废长立幼的例子,也并非没有啊。”郑皇后说着说着,自己的心里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担心自己的预言会很快变成现实。“我不只是担心自己、担心夜儿、担心郑家,也是担心皇上、担心朝庭、担心南禺国啊。”
郑允懋心想,姐姐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即使苏昭仪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可依着皇上对她的迷恋程度,她最终会变成皇上的弱点。皇上如果有了弱点,就不再是一个强大的君主了,失去了强大君主的南禺国……
临走前,郑皇后又想起一事,“懋儿,我听说有些地方的百姓竟然私自供奉赤帝,你身为神官,怎么不向皇上进言取缔呢?”
郑允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