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稚气的动作打动,祁邵珩明白,不论她的妻子是个如何不简答的小女孩儿,可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儿。
心存着几分无暇的纯净,才有这般如女童的可爱举动。
而,他要做的,一定是要让他妻子这分纯净的心思不会被这世上任何的东西玷污。
幼年生活不易,他要好好保护着,阿濛少有的纯真;
庇佑她,让她在这浮华躁乱的世间依旧成长的快乐无忧无虑。
伞外雨还在下,伞内,祁邵珩的眼前已经豁然多了一只纤细白嫩的柔荑。
肌若美瓷的小手,掌心张开,上面怡然拖着一片湿漉漉的红叶。
妖娆的枫叶,叶子上经脉清晰,带着晶莹的雨珠,落在小女孩儿的掌心,宛若一场笼着轻纱的梦。
“阿濛,可是喜欢枫叶?”见她将红叶收于掌心托着,祁邵珩侧脸轻声问她。
“嗯。”以濛点头,“落在我掌心里的和我有缘,珍藏起来,做书签也好。”
见她微笑,祁邵珩也薄唇微扬。
以濛微笑是因为她现在情绪的好转,而祁邵珩微笑确实因为以濛。
只一片红叶就能心情愉悦至此,如此简单单纯,到底是小女孩儿,也是他的小女孩儿。
莲市空气最佳,是最好的旅游都市,宜庄又地处市郊,这里的景致,这里的雨都是不受一点污染的。
想必,以濛也是知道这些的,低下头,她吻了吻掌心里湿漉漉的红叶。
清新的雨露味道,最是清甜。
祁邵珩看着她,只觉得——他有些羡慕此时她掌心里的枫叶。
能让她愉悦,且可以和她靠得那么近,没有一丝隔阂。
虽然答应了以濛要出来走走,可毕竟秋季天寒,祁邵珩抱着她只一会儿便回了宜庄。
回了宜庄,晚饭以濛照旧吃得不多,知道她晚上吃得最少,祁邵珩也不勉强。
倒是下午折腾了那么久,祁邵珩让以濛今日务必要早早歇着。抱她上了二楼,他才下楼进了厨房。
见先生吃过晚饭,怡然收拾好了又进了厨房,程姨只觉得奇怪:太太晚上本就习惯性地吃得不多,且晚饭刚刚吃过,先生要给太太做宵夜怎么都说不过去。
在一边候着,本是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却见祁邵珩已经拿着刀开始切食材了。
是姜!
这下明了了,雨天天寒,和太太在雨中漫步那么久,怕是太太着凉,要准备姜汤,驱寒气。
木制的案板上,修长的指握着刀的刀柄,锋利的刀刃,将生姜先切成片,而后细细地成丝,落刀迅速,刀工利落。
程姨在一旁根本帮不上忙,突然,她想到了去替先生准备好作料,见她动身,还没走,背对着她的人便说道,“程姨,不加红糖。”
被人看穿了举止,程姨不觉意外,只因这人是祁邵珩。
见她站着还是没动,祁邵珩又说,“您不用候着,早早歇了吧。”
“誒,好。”
既然用不到自己,程姨便也不在那里扰先生,自己出了厨房。晚睡前,她先是到处查看,看看有没有没做完的事,有了便吩咐佣人,没有了事情,她也不和先生客气,直接去歇了。
二楼,以濛换好了睡衣出来,便看到卧室里多出来的一碗热姜汤。
站在一边的人对她说,“趁热喝,喝完我就走。”
这话也可以听成,祁邵珩是在说,不喝,我就一直在这儿,不走。
以濛看他一眼,端起碗来,慢慢喝着一口一口,不是不想快点儿喝,是这样的喝法早已养成习惯了,喝得慢,喝相文雅。
以濛端着碗喝姜汤,温热的,白希的脸上被热气蒸腾出浅米分的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