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墨永远都记得,自己孩子滑出体内之时,苍老爷问都不问,苍老夫人冷嘲热讽说她连个孩子都护不住,而苍嶙山与桑依依这对奸。夫。淫。妇却在别庄里花天酒地夜夜笙歌,为了她失去的孩子而欢歌燕舞。
她更是记得,她被绑上火堆之日,就是桑依依把脉有了身孕之时。她亲眼看见桑依依站在她的院子里,靠在了她的美人榻上,插着她的金钗,一遍遍抚摸着自己的肚腹,对杜青墨挑衅的嘲笑。
那一世的苦难每日每夜在她的脑海里纠缠,让她如何忘记恨!
苍嶙山还在不停的砸东西,杜青墨已经拍案而起:“你自己有气也别我这发泄,这苍家已经再也承受不住另外一条冤魂了。”
这一次,苍嶙山直接轰门而出了。
等到了大暑,杜青墨果然让人收拾了物品,带着自己小阁楼的大大小小离开了。
才出了皇城,就看到城门外,苍嶙山骑着高头大马的立在官道边,闷不吭声的随行。杜青墨撂开车帘,对他道:“你这是去替老夫人祈福,还是去替你自己求一个心安?”
苍嶙山冷哼:“闭嘴。”
闷热的日头下,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青白的脸色上依然布满了他的怒气,顺着汗水流到颈脖里面,把一身的浩然正气铺上了脏脏的灰。
杜青墨冷眼看着,不急不缓的坐在马车里顺着山路行走。绿意葱葱的林荫道上,咋来一袭凉风,反而吹得人连连喷嚏。
这样的走了半日才到半山腰,本来陆陆续续爬山的人马都把他们甩在了后面,山路上逐渐前后都不见陌生的人影。再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山道上看到一个凉棚,众人口干舌燥的下了马,喝茶歇脚,顺道吃点水果点心好继续赶路。
端茶送水的是个小丫头,亲自替杜青墨擦干净了座椅这才让她坐下,范嫂子等人有意围在周边,硬生生的把苍嶙山挤开去了另一张桌子。正吃着山里人家特种的西瓜,不远处又飞奔而来一群人,鲜衣怒马气势张扬,一看就是皇城里了不得的纨绔子弟。
那些人喜笑颜开的隔着很远就喊:“主人家,准备些好茶好水。”
小丫头翠生生的应了,刚刚把茶壶端上桌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苍嶙山,你怎么在这?”众人一愣,远远望去,只看到那一群公子哥们里面站着个书生,不正是那销声匿迹了的陆公子吗!
遇到最不想见之人,堪堪消了点暑气的苍嶙山又横眉倒竖,茶杯往桌上一按:“怎么着,这山还是你陆公子开的,旁人来不得。”
陆公子道:“人自然是来得,衣冠禽兽却是来不得。”
苍嶙山愤而起身,就要去抓陆公子的衣襟,途中横插一只手拦了他的脚步:“哎,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
陆公子讥讽道:“我们是君子,他可是畜生。你们不是问我前些日子为何伤得那么重吗?就是被这人给伤的!他当时可是恨不得把我抽筋拔皮,弄了我的性命。”
阻拦的那位公子哥哦了一声,翻手就一串疾攻抓向了苍嶙山的面门,众人大惊,苍嶙山更是狼狈倒退堪堪躲过了攻击。那人不言不语,横扫一腿把桌椅就向苍嶙山砸了过去,苍家的护卫见状,立即蜂拥而上。
陆公子冷笑:“你们苍家就只会仗势欺人以多欺少么?唐公子你可得小心了。”
那唐公子嗤得笑了一声:“放心,敢动我兄弟的人至今都没再出现过。”
说完,他几个闪身就已经钻入了人群中,五指快如闪电的刺向了苍嶙山的心口。一时之间,陆公子这边的几位公子哥们已经蜂拥而上,朝着苍家的众人招呼过去。
乒乒乓乓的座椅纷飞,丫鬟们惊声尖叫胡跑乱窜,误伤的,垫背的,出头的比比皆是。
杜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