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谦卑地低下头说:“公子,府里来人,说夫人又发病了。”
安羿牵着我的手紧了紧,脸上还是一贯从容而淡漠却亲和的笑,转眸看我,眼里划出一抹浅浅的愧意:“丫头,本来还想带你去城外转转的,看来现在只能等下次了。”
安府的角落里有一个安静的小院子,便唤“念心阁”,是安凤嫣长年休养的地方。平日里安府正堂从不见一丝人影,便是因为安府上下许多人,都在这里,安凤嫣从来没有发病的固定时间。正常的时候一切都好,住在前院里,偶而月上柳梢时,还能听到从念心阁传去的琴声,幽怨缠绵,絮絮叨叨仿佛在阐述着自己深切的思念。但发病的时候又会毫无意识地乱跑,掉落这个时空的那晚,便刚巧撞到她病发的日子。
晨光熹微,念心阁里却是一片混乱。在院外便依稀能听到里面频频发出的乍呼声。丫环,护卫们忙得一团乱。人群之中,我眼尖地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紫衫长袍,玉树临风,不是楚桐还有谁。我偷偷用眼睛瞪了他一下,他的视线却在这时恰好射过来,劈里啪啦劈里啪啦,我们俩的视线在空中对接,不甘示弱地互瞪。
“夫人,你先把刀放下吧,”一个陌生的女音响起,声音哆哆嗦嗦。
我放开与楚桐对立的视线,扫向人群中那抹红色的身影,吓得一愣,想起那晚她差点把我憋死的惨状,下意识地就往门外爬去。妈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那个疯女人手上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刀啊!
正在我很努力地向光明的门外攀爬时,人群里的叽叽喳喳突然消失了,一瞬间,好像有许多视线射向我的身子。一抹不祥的预感爬上我的心头,愣了一下,我颤抖着回过头。
“心儿,乖,别出去玩了,到娘身边来。”
那红衣夫人站在我身后不不足两米的地方,手上还拿着那把明晃晃的刀,脸上是看似亲切无比的笑容,我心头一凉,颤抖着看向她身后那一大群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担扰。我的视线游行几圈后定在安羿身上,他的脸色仍是清清冷冷的,视线紧盯着我,黑眸里隐隐透出一抹关切,和鼓励。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决定拿出我现代人的勇气与头脑与古人作战。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迎风抬头,看向面前的红衣疯子,眨眨眼睛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用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她:“娘,你手上的东西,心儿怕怕……”这是我那两岁的小侄子常常对他奶奶用的一招,屡试不爽。
“不行,把这个丢掉,你又会跑出去玩的,”没想到这疯妇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明明还是一脸的亲切,转眼就换上一个恐怖的表情。
我顿时猛翻白眼,满头黑线地看向她,在心里惨叫: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在现代屡试屡灵的招数,到了我这里就百试不灵?红衣女人哪管我头上多少黑线,不耐烦地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抬步往屋里走去。我皱着脸回头望向安羿:天使,快来救救我啊。
天使也举步跟了进来,没说任何话,只是用表情向我传递了一个讯息。
我很确定我看出来了,他说,随机应变,我相信你。
我欲哭无泪,只得跟着红衣女人走到了一间大屋子里。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几张桌子,几张椅子,几幅字画,特别的是,屋子中央摆着一台看起来像古筝一样的东西。我愣愣地看着红衣女人,她径直把我拉到那台东西前,强迫我坐下,抬眼扫向面前的一大群人:“公子呢?叫他来。”
安羿迈步走上前,低头对红衣女人见了个礼:“娘,我在这。”
红衣女人抬头看向他,亲切地一笑,她本来便是个很漂亮的妇人,岁月并没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清晰地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华绝代:“羿儿,过来看你妹妹弹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