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恒摇头,眼里的森森冷意却凌人至深,“你刚刚回宫不久,纵身负奇武,却不懂这朝堂争斗的阴险。”
少年在兄长的凌厉眼神之下不自觉地默声沉寂。
御林军士急匆匆赶到庭院深处,见到的却是两位皇子沉寂相对。
“见过太子殿下,恒王。”侍卫统领低首,却疑惑地向后方瞄过一眼,但夜色高深,却什么也看不清,唯独隐隐传来的窸窣响动召示着情况的不同寻常。
祈恒咬牙,拖着久治未愈的腿脚往前一步:“夜如此深,为何还在后花园乱闯?”
“是属下听到说这后花园有异常响动……”
“本王与太子殿下均在此,如何会有什么响动?”面无表情地一挥袖,“还不快退下。”
“……是,”纵使不甘心,但也只能惟命是从,带着一众侍卫撤出后花园。
衣衫零乱,空气中的气味沉郁不堪,祈恒拖着不便的腿脚蹲下,替自己刚解药性的弟弟整好衣衫。
“大哥,这……”祈阳上步,有些怜惜地脱下自己的外袍罩住一旁衣不遮蔽的女子。
“真是巧合,”斜眼督向女子,“祈宣自己造的孽,竟由她的亲姨来偿还。”
“祈宣,”拳头下意识地收紧,果然是他……瞄了昏迷未醒的女子一眼,不过,这个女子却始终是无辜的。
祈阳挪步,抱起一旁的女子,驾轻路熟地绕过嶙峋的假山,步入一旁供花侍休息的花房之中,再将女子放到榻上,然后背身过去,步至窗边,透过小小的天窗,沉默着似是在想着心事。
“嗯……”月色转向,透过未关严门打在少女娇丽的面颊之上,江南柔色,一览无疑。
“醒了?”站在天窗之下的少年转身过来,玉雕的容颜高挑的身形,映进少女惊慌未定的眼里。
身下的剧痛,及身上破碎的衣衫,猛地让少女明白发生了何事,委屈的泪水凝在眼眶之中,一滴一滴地淌下。片刻之后,放声大哭。
“唰”地一声,金缀的令牌凌空飞落她的怀中。
“以后若有要事,可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我,必没人拦你。”说完之后无声地背身走出,留给惊魂未定的女子一个玉般的身影。
“阳,阳……”层层叠叠的帷幔之后,响起女子的尖细呼声。
“小姐!”麻利的侍女掀开帷幔跑入,衣袖轻擦着女子脸上淋漓的大汗,“你又做恶梦了?”
“似屏!”唐纤惊恐地钻入贴身侍女的怀中,“我不要嫁言王,我不嫁言王!”
“小姐……”似屏的动作忽停,心痛地望向自家小姐,“您已经嫁了……”不仅嫁了,还嫁了足有半月。
“呜呜,”唐纤面色一呆,随即捂脸哭泣,“我去找他,他都不在……我没办法才嫁的,对,我是没办法……”
“那是……”传闻之中是有太子妃失踪,太子殿下一反传闻中的不理不踩直追到了北境。似屏犹豫片刻,考虑着要不要将今天刚听到的消息告诉自家小姐。
“小姐,”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听说……太子殿下回来了。”
“回——”哭泣霎时停止,唐纤拖着凌乱的衣裙直扑下地,“快点,快点给我上妆……把我枕下的令牌拿来……快——”
太好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又是一阵掩面欲泣。
一定要脱离言王府,一定要脱离言王府!
下了轿一抬首,面对的便是太子府的镂金双雕环大门前。
又回来了啊。悄悄在心头叹口气,抬步踏上府前的大理石阶。
“姑娘!”
我脚步忽顿,随着这一道喊声猛然转身,一眼便看到那个等在大门一角的女子。
“蓦……蓦然……”我惊喜地叫出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