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这是她的选择,伤害是一定会有的,可是把一切都说明白总比长久的伤害要强。更何况,人不能太贪心,她已经有玄煜的爱,此生足矣,再不能奢求更多的爱了。因为,她的心只有一个。
对不起,禹珩,我不能爱你……
看着他瞬间苍白的面容她只能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能后悔,一时的心软只会换来无尽的残忍与伤害。
“呵……”禹珩凝视她良久,最终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中却只令她读出了自嘲与苦涩。
下一刻,他忽然拉着她大步向屋外而去。
妙衣惊异,挣脱不开,只能快步跟上他的步伐,脚步微显踉跄。“你要做什么?”看着这人毫无表情的俊美侧脸,内心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禹珩拉着她穿过偏僻的侧门,一直到了空寂无人的松林,才终于放开了她。
“啪”,一把短剑扔在了她的面前,她怔了怔,却见禹珩转过身去并不看她。
“还记得我曾经教过你的招数么?我让你三十招,只守不攻;你若能伤我分毫,就依你所言休掉你。”他的语气同他此时的表情一样波澜不兴。
妙衣依然愣愣地看着他,良久过去,才咬了咬唇弯腰拾起地上的短剑。她知他这种表情下都是一言九鼎,自然不怀疑他说话的真假,只是要在三十招之内能伤他一点,哪怕他只守不攻,也并非易事。可是如今已无回旋余地,只能放手一搏了。
拔出短剑,寒光冷冽,锋利无比。她抬眼看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某人,冷傲挺拔,神情淡漠。
见她迟疑,他淡淡一笑,唇角溢出点点讥诮与嘲弄:“你不会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吧。我说过只守不攻,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敢呢?”
这句话成功地挑起了妙衣心头的怒火,她双眉紧蹙,一动不动盯了他许久,忽然攥紧了匕首,脚尖轻点,提气纵身袭来。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
如今的她,武艺已非从前可比,招数于飘逸洒脱中彰显凌厉,招招攻进,毫不露破绽。可纵然如此,她如今才知道自己同这个人的差距有多远。禹珩仍然负着手,神情依然淡漠,不过微动身形,也没有施展半分内力,却能轻松化解险情,如同儿戏。
如此,也更激起妙衣的怒气,招式却反而更加沉稳严密,只在急速攻击中寻找对方那可能出现的破绽。
眼看就要到第三十招,见禹珩身形忽然一滞,破绽已露,她想也没想再度跃起顺势将匕首刺出。谁知对方不退反进,亦不避闪,忽然停滞,似是等待。她心头一凛,暗叫不好,却因惯性收手不及,只听“噗”的一声,匕刃已经没入了对方胸膛。
“禹珩!”脑中一片空白,她震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声音已经止不住颤抖,“为什么……”
禹珩面色惨白,唇角已经溢出血迹,胸前的华服已经被鲜血染成深色,然而他却在她震惊的目光中绽放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我说过……伤害你的人……都得死……”他已有些站不稳,勉力支撑,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她,笑容也就倍显虚弱,“……我宁愿……你恨我……”
“禹珩!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你……”她这才忽然反应过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惊惶中扶住禹珩,“此处太偏僻,你靠在树下等一会儿,我去叫人!”
等到羿攸芒他们赶来的时候,禹珩已经晕过去了。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将他安置在离松林最近的寒枝院内。医术精湛的刑堂堂主也已赶到,连忙救治。
妙衣心神难定,不敢去看床上的人毫无血色的面容……
大概两刻钟后,洛堂主终于取出了匕首,为禹珩止了血,并且包扎好了伤口,擦了擦汗道:“幸好未伤及心脉,若能醒过来就没事了。”随即又开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