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城,王府书房。 小王爷拓跋焱双手托腮,两眼空洞的坐在桌案前,神思恍惚,怔怔发呆。 此刻,拓跋焱的情绪十分低落,郁闷的心情犹如一大团浓雾笼罩着他,又仿佛走在漆黑的夜里,看不见头顶的天,瞅不清脚下的路。 心口处,像似是被压上了一巨大的石头,堵得他说不出的难受。 大羌内乱,岭南军围攻京都,久攻不下,拓跋焱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正待双方打个两败俱伤之时,挥师入京,坐收渔翁之利。 不曾想,半路杀出来一个南塘军,大败岭南王,稳住了局势。 自己调兵遣将,筹备多日,突然间,就没了用武之地。 一场美梦化成了泡影,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一切都是白忙活。 你说,郁闷不郁闷? 然而,这还不是关键的问题,关键的是:他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十二道圣旨他都视而不见,当做了耳旁风,这会儿,即便再向朝廷请战,怕是也没机会了。 “怎么办?” 小王爷犯了愁。 一旁默默喝茶的舅舅于仁智,这会功夫,茶杯里已经蓄三、四回水了,碧螺春都没了味道,他依然紧锁眉头,苦苦思索着,毫无头绪。 此时,书房里的氛围也压抑到了极致。 “舅舅!” 好半天,拓跋焱才缓缓开口道。“我们是不是错了……” “嗯!大意了……” 于仁智下意识的点点头,长叹一声,“唉!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个人--吴心。” “可……” 拓跋焱用手揉了一下额头,有点懊恼不甘,“那时候,吴心不是在攻打胡国吗?怎么如此与之快就结束了呢……” “是啊!” 于仁智也懊悔得直甩手,“谁知道这个妖孽是怎么用的兵,别说打仗了,就是去大胡国游山玩水,一圈下来,也得三五个月吧……” “他……他他……唉!” 于老头一拍大腿,也无语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 于老头直嘬牙花子,“向朝廷请罪吧!看看拓跋红那个小丫头,能不能念及家族情分,并看在你们父子镇守边疆十几年的功劳上,原谅你这个堂哥?” “或者,向朝廷请战,去追杀岭南军,和你的王叔撕破脸皮……” “我……” 拓跋焱为难了,“这……是请罪好?还是请战好呢?” 小王爷正犯难之际,恰在这时,从外面像发疯了一样跑过来一个士兵。 “报!报报……” 来人边跑边喊,一进门,“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王爷!大……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 “大益国……常明远率领十万大军打过来了……正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呢……” “什么!” 拓跋焱都快疯了,跳着脚大骂,“常明远!我他娘的没招你惹你的,你来打我作甚……” “吴心!肯定是吴心的主意……” 于老头猜测道,“他们来兴师问罪来了!” “怎么办啊?舅舅!” 拓跋焱彻底麻爪了,“一时,竟不知所措……” “备战吧!” 于仁智沉思片刻,无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抗住来敌,火速上折子,向朝廷求援,请罪……度过此劫……” “请罪……求援……” 拓跋焱头都大了,“舅舅!这……折子还是你来写吧……我有点心乱……” “好吧!” 于仁智微微颔首,让人找来笔墨纸砚,开始写折子。 拓跋焱在屋里转了几圈,忽然,冲着外面大喊道:“来人!传令下去,整军备战……” 备战? 怎么战? 如今,常明远这十万大军,今非昔比,早已不是之前的大罗菜鸟了,已经成了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钢铁之师。 再加上,吴心给他配备的一个空军营,一个炮兵营,还有一个独立师步兵营,如虎添翼,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岂是一个小小的川城能应付得了的? 所以。 次日,一早。 在拓跋焱的大军刚刚集结完毕,想出城而战时,蓝天小队的天雷轰炸便开始了。 “轰!轰!轰……” 天雷滚滚,烟尘漫天。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撕碎川城的黎明,惊醒了所有人的梦。 天塌了。 城头上,军营里,街道上奔走的队伍里,一颗颗炮弹呼啸而至,遍地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