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把多拿的外套扔給他,「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東西需要買,買完會自己回去,你不用陪著我。」
見梁天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黎川繼而道:「還有,我不喜歡在非工作時間被別人打擾,尤其在說明後還聽不懂人話的。」
這句話梁天倒是聽懂了,抬眼去看黎川的表情,像是要把他給吃了,估計他要是再不走,就要被就地活埋了,訕訕道:「那,那黎法醫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你就打電話給我,最近也沒什麼案子,一點小事還是可以幫得上忙的。」
黎川沒有說謝謝,把車門關上後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梁天開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才邁開腳步往人群稀疏的商場後方走去。
這塊地後面平時一直很少有人來,大部分人過來都是去商場購物,買了東西就會離開,跟市中心的商用地不同,這一塊正在開發中,人流沒有那麼多,除了附近的居民,基本很少有人會過來。
巷子四通八達,但陰暗無光,被周圍的民房遮得嚴嚴實實,偶爾早上陽光強烈的時候,才稍微能見點朦朧的光影,其餘時間,就如同蒙上一塊透明的黑布,只能隱約看到一些若隱若現的影子。
再往前走些,穿過漆黑的小巷,就有一塊無人監管的空地。
黎川不躲也不藏,到了空地的位置就停下,轉過身站在原地等,手不自覺往外套的口袋裡伸。
咔噠咔噠的腳步一步步在逼近,從黑暗的盡頭無比清晰傳過來。
不是普通的鞋子,音色很沉重,響亮,並且慷鏘有力。能發出這種聲音的鞋子,只有一種,也是黎川無比熟悉的一種——軍靴。
而這時,軍靴的聲音驟然停止。
四周只聽到喧譁的人群在吵鬧,各種汽車在鳴笛行駛,帶著仿佛要撕裂一切的風聲,在耳邊此起彼伏鼓譟。
黎川朝著軍靴踩踏消失的方向,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裡,路上跟了這麼久,是在找我吧。」
軍靴聲在黑暗處再次響起,同時伴隨著如同設備上早已設置好的機器編程男聲,一字一句回應著黎川,最終在即將露出真面目的瞬間又停止了腳步。
只看到一雙表面格外程亮的黑色軍靴,上身部分皆埋在黑色之中,光影交替,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張白色皮膚的臉。
黎川瞬間就做出判斷,「你是外國人。」
但既然是外國人,為什麼說的是中文?
不過要是在國內長居久住,那就另當別論。
便聽到黑暗中的男聲解釋:「你一定在疑惑,我為什麼說的是中文,而不是外語吧。我曾經講的是我的母語,不過為了跟他交流,我自學了漢語,這也是我為什麼會站在這裡的原因。」
黎川警惕道:「那就奇怪了,我不認識你,你找錯人了。」
黑暗中的人沒有笑,語氣卻無比的篤定,「我不會認錯。從那個房間裡出來的人,是永遠無法抹去自己身上的味道,就像被拋在荒野里腐蝕的屍體,禿鷲聞著味道就能找過來,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能夠找到。當然,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但目前我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形容。」
說罷,黑暗中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
黎川看到了酷似軍裝的迷彩服,還有光影照射下筆直魁梧的軀幹,粗略估計身高一米九以上,身上沒有一點贅肉,結實的胸膛跟腹肌,衝擊起來的力量,絕不容小覷。
跟那天晚上遇到的面具男體型差不多,但黎川不會認錯人,兩者之間還是有一定的區別,最容易辨認的,就是身上那股殺氣。
眼前這個並沒有。
這不得不讓黎川懷疑對方的來意,「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我?」
黑暗中的男人往前走了出來,在光的照射下,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