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擔心會被有心人看到,回頭再掐頭去尾做文章,那黎川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連忙同李隊長將金鳳蓮從地板上扶起來。
黎川眯了眯眼,依舊沒有鬆開手的意思,對於這種人,他是懶得給眼神,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但看在那個孩子的面子上,他今天就破例說教一次,「你知道要是剛才我不躲的話,這跟棍子落在我的後腦勺位置,輕則腦震盪,重則出現嚴重腦溢血,你會是什麼後果嗎?想來你應該不知道,那我就多跟你說幾句廢話。襲警,根據《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條,暴力襲擊正在依法執行職務的人民警察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使用槍枝、管制刀具,或者以駕駛機動車撞擊等手段,嚴重危及其人身安全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朱勇瞬間啞然,忘記了手上的疼痛,滿腦子只有黎川念出來的被處多少年刑法。他初中畢業,知識認識不多,那些繁冗複雜的東西,更是聽都沒聽說過,但坐牢兩個字,他還是能聽懂。
一想到每天只能鐵窗淚,朱勇瞬間轉變了態度,「警,警官,我,我,我剛才是昏了頭,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次吧!你不是要解剖我女兒嗎,她就在停屍間,你隨便,想怎麼解剖就怎麼解剖!反正她現在也是一具屍體,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有人都忍不住皺起眉,怎麼聽,這都不像是一個親生父親應該說出口的話,聽懂的知道是一具屍體,沒聽懂的,還以為是什麼牲畜,正等著宰割拿出去賣。
但凡有點人性,但凡還有當父親的知覺,這話都不會說出口。
這讓梁天嚴重懷疑鄰居是不是被朱勇所謂的「好父親」表面現象給欺騙了,但那孩子又很黏他,兩點似乎又很矛盾。
朱勇抬眼小心翼翼觀察著黎川面部表情的變化,他很快就發現黎川跟在場的其他警察都不太一樣,周身氣場非比尋常人。他無法形容這是什麼感覺,但人對生的渴望,遠遠超過任何東西,所以,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凌冽的殺意。
朱勇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迫使黎川把這股冷藏的殺意壓下去,只謝天謝地他好歹終於撿回一條性命。
「那個,警官,我已經答應了,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開,它真的……要斷了!」
黎川冷冷道:「斷沒斷我這個法醫比你清楚,想碰瓷,你來錯了地方。」
朱勇苦笑著臉,「警官你這話說,我怎麼敢啊,我承認,剛才是我衝動了,也跟李隊長道個歉。但,但警官,我真沒想過要惹事,停屍間那可是躺著我親生閨女,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我要真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就……就讓我不得好死!」
「最好記住你這句話。」
黎川鬆開他,眼神不經意間落在朱勇另一隻受傷的手腕上,那是一個因被捆綁時間過長,而留下的繩索獨有的捆綁痕跡。
朱勇察覺到投來的審視目光,下意識去扯袖子,笑著臉默默把痕跡蓋住。
他自以為沒有人會發現他的小動作,但就這點細微的細節,全被黎川捕捉在眼裡,轉而朝旁邊道:「李隊長,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還有梁副隊,跟我過來一下。」
李隊長點點頭,「好,剩下的就交給我們。」
被一起點到名字的梁天,和李隊長幫忙把金鳳蓮扶到椅子坐下,就跟著黎川的背影小跑過去。
「怎麼了黎法醫?是不是發現朱勇有問題?」
「秦隊不是派徐蔚過來幫忙麼,你等會打電話讓他抓緊過來,回頭你們兩個盯著朱勇,他跟朱梓熹的死,絕對脫不了干係。」
黎川道:「可以的話,你們兩個在朱勇不在家的時候,假裝他朋友去他家一趟,看能不能查到點什麼。」
梁天錯愕問:「這個倒是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