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可以用鮮血四濺來形容,兩具屍體就這麼隨便被丟在兩旁,一個沒了頭顱,確切點來說,是頭被硬生生砍了下來,滾到房間的床下,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就屍首分離。而另一具女屍,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多處有刀痕,雙腿被割斷,就這麼擺放在屍體的旁邊,雙手沒斷,卻也僅僅只有一點皮連著,勉強看上去是一體的。
常洋是第二次看現場,饒是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捂著嘴跑到外院去再狂吐一場。
秦澈整個眉頭擰成一塊,如果皮膚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那此時此刻,他的眉頭已經擰成了麻花形狀。
「老秦,你來了。」程衍注意到旁邊跟著一起過來的黎川,還熱情打聲招呼,「喲,黎法醫也跟著過來了,正愁著沒法醫該怎麼辦,你來了的話,事情就好辦一點。旁邊有工具,你們兩個先戴上,屍體腐爛程度雖然沒那麼嚴重,但還是要注意防護。」
黎川從工具箱拿出一雙手套跟口罩先丟給了秦澈,自己才慢慢戴上手套,「沒頭那個確認是沈興,至於另外一具女屍……」
程衍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在旁邊觀察了這麼久,他只看出這位年輕的女性身上衣著有些普通,都是市場上賣的那種批發十幾塊錢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裝扮,就是簡簡單單塗了一層粉底,嘴唇刷了一層應該相對比較便宜的口紅,浮粉比較嚴重,輕輕一刮就跟搓泥一樣。
「怎麼了,黎法醫你認識她?」
「不認識。」
「不認識?但黎法醫你的表情並不是這麼說的。」
「……我們還是遲了一步。」
程衍聽的雲裡霧裡的,看黎川的樣子,應該不大想回答他的問題,只能起身去問秦澈,「老秦,到底怎麼回事?你也認識她?」
卻聽到秦澈握緊的指關節在咔嚓作響,「不認識,她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那群畜生!」
這話程衍算是明白了,再看一眼躺在地面上被割斷的屍體,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他拍了拍秦澈的肩膀,語氣沉重道:「老秦,無論你打算怎麼做,算我一個。」
房間裡每個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仿佛頭頂有什麼東西壓著他們喘不過氣來,每個動作很輕鬆,卻又異常的艱難。
這是他們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一面,一個無辜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死的,就以這樣的方式跟這個世界告別。
是何其的不甘。
黎川小心翼翼把女屍抱到旁邊,秦澈本要過來一起抬,但身體沒了雙腿,身體變得很輕盈他一個人就可以抱得動。又生怕把斷掉的雙手給弄掉,黎川放下來之後,便輕輕把她的雙手以交叉的姿勢擺到胸前,看起來就像是在祈禱。
「我說過,以你現在廢物的樣子,什麼都做不了。」
「你以為,以現在這些二楞警察就能抓到他們麼?他們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
「我說過,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不如把身體給我,我可以幫你做你想做的一切,還有你從不敢做的一切。」
身體裡另外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黎川的頭幾乎疼的快要炸開,眼前的視線也漸漸出現了幻覺。
他緩緩閉上眼,想通過片刻的黑暗將身體另一個聲音壓下去,但沒有用,桐黎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強烈,快要占據他意識的全部。
「黎川?」秦澈輕聲喚了一句。
黎川聞聲猛然睜開雙眼,心悸的小口喘著氣,伸手下意識想去擰眉頭,到半空卻被秦澈給抓住,「你怎麼了?手上沾著血,頭疼的話我給你按按。」
「沒事,謝謝。」黎川掙脫他的手,眼前又恢復如常,他對著屍體解說道,「這種傷口,不是黃蜂割出來的,他的力氣很大,如果用刀砍的話,不會皮還連在一起,跟他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