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跟您老人家解釋了,想殺我的人帶著狙擊手,我現在的車不能停,這裡人太多,我擔心他們會走偏鋒,對普通人下手就麻煩了,只能把他們先引到沒人的地方去。」
「你要自己一個人對付他們?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人多的地方你更安全,聽我的,你先吊著他們繞圈子,我現在就派人過去支援你!」
秦澈也想,但黎川那邊等不了,他必須要快一點,「來不及了,我會想辦法對付他們,不過有件事需要鄧局你幫一下忙。」
鄧偉良生氣道:「都這種時候你還磨磨唧唧,有屁快放!」
秦澈道:「麻煩您老人家先派人去找黎川,他自己一個回蔡少峰的七月半展館了,剛才我給他打了十幾通電話,沒人接,我擔心他現在可能已經陷入危險中去。」
鄧偉良頭疼擰著眉頭,訓斥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現在才跟我說!你小子真當自己無所不能是不是!黎川那邊又是什麼情況?」
秦澈猶豫了一下,現在鄧偉良還不知道黎川的真實身份,其他高層也不知道,至少除了曾經單線聯繫人之外,誰都不知道黎川在13年前的行動中活了下來,而且是唯一的任務倖存者。
當年死了那麼多人,多少家庭因此陷入失子之痛中去,雖然明面上沒有說,可人都是自私的,在這種事情上,誰都希望那個活著回來的人,是自己的孩子。現在如果知道黎川是任務中唯一活著回來的人,不止高層,還有那些當年失去孩子的家屬,每一個人都是壓垮黎川精神支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實在無法想像,那天真的來臨的時候,黎川會是怎麼一副狀態。自責,愧疚,迎接的卻是無盡的懷疑跟質問聲,這些像滔滔不絕的江水一樣鋪天蓋地而來,比洪水猛獸還要更令人絕望。
秦澈一想到這些,他就已經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這些年黎川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暗黃的照片,被淚水嚴重浸濕的右下角,這是多少次在無人日子裡偷偷抹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如果不是傷心到深處,又怎麼會對著一張照片不停重複這一種「丟人」的行為。
明明當時,他也才不過剛成年……
「秦澈,你小子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鄧偉良在手機裡頭催,「快點說,黎川那邊又是怎麼一回事?!」
秦澈沒有說明,只說道:「鄧局,時間緊迫,你先派人過去找他,回頭我再跟你解釋,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就就先掛了啊。」
「你小子等……」
嘟嘟嘟。
秦澈掛斷電話就把手機丟副駕駛去,不經意間透過後視鏡看到一輛銀色的凱迪拉克尾隨在後面,並且在不違反交通的情況下,一直更換位置死死咬著他不放。
可能是有交警在後面追隨的原因,對方接下來一直沒有動作,只是緊緊跟在後面。
但紅色的光點是不是從車玻璃裡面閃現,說明狙擊手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並隨時都可以開槍,秦澈見狀,不得不把車往公路之外的方向開。
在追逐之下,車速越來越快,不出半個小時,雙方就把交警遠遠甩在身後,然後把車開出市區熱鬧的人群之中,來到一處無人的郊外。
而對方明顯就是在等這個機會,再開一段路,凱迪拉克的車窗被搖下來,緊接著,一個戴著黑色太陽眼鏡的狙擊手拿著狙擊槍探出窗外,嘴裡似乎在對開車的同伴說些什麼。
下一秒,凱迪拉克突然加速,狙擊手的臉貼上狙擊槍,瞄準秦澈的車輪胎之後,砰的一聲槍響,子彈精準無誤打中了秦澈的車的右邊車輪胎。
噗——
車輪胎頃刻間泄氣,而失去一個後輪胎的支持,車很快就陷入無法控制的狀態之中,直直撞上旁邊的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