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猜不透黎川想做什麼,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十二點半,所有審訊人員都空著肚子餓陪自己審了幾個小時,在這麼熬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扛不住。而且秦澈也想知道,黎川剛剛跟王二說了什麼,雖然只有一瞬間,但他很確定,王二眼神里的那一抹恐懼,不是故意作出來給他看的,是完全發自內心深處。
到底是一句什麼樣的話,才會讓一個不畏生死的人恐懼到如此地步?
秦澈若有所思,他對黎川一無所知,除了鄧局調過來的那張檔案,可以說認知為零。一個曾經在一線待過的法醫,為什麼突然會同意調回到他刑偵隊這邊?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這都不合理。
為了養老?
才三十出頭,長得又這麼年輕好看,不想在一線接觸,倒也能說的過去。
但秦澈就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特別是跟黎川面對面交談,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他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可每次當他往深處想,這種感覺就很快消失。
「撐不住了?」
秦澈猛然抬頭,正好對上那雙帶有迷惑性的桃花眼,「我沒事,你繼續吧。」
黎川對著人觀察了一下,沒好氣道:「秦隊長這幾天腎虛的厲害,還是不要勉強為好。」
刷的一下,秦澈耳根漸漸染上紅暈,不自然揉了揉。
這人還真是……
「人又不會跑,你在擔心什麼。」
「審訊不能停,我先讓人……」
還沒說完就被黎川給打斷,「不用,我在這裡就行。」
秦澈看著他,「你要陪著他耗?你是我的下屬,刑偵隊現在就你一位法醫,要是身體拖垮了,我上哪兒找新法醫去!哦不對,你要是出問題,我怎麼跟鄧局交代!」
黎川白眼都快要翻到耳後根去,「第一句話才是最真實的想法吧,我說的對麼,秦隊長。」
「放心好了,你們都垮了我都不會垮。」黎川眼神往下瞄,嫌棄道,「腎虛就應該多注意休息,要是影響終身大事,那就不太好了。」
秦澈心想這人怕不是記恨上他了,然後通過撬開王二的口去鄧局那裡邀功,讓他低頭?
但到目前為止,該用的手段應該差不多用上了,但王二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除了剛才那一瞬間恐懼之外,完全找不到破綻。
等等,恐懼?
他似乎遺漏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如果黎川剛剛讓王二露出了破綻,那也就是說明,王二內心的防護網已經崩掉,可以進入攻克階段,但這時候把他支走,莫非……
猶豫了一會,秦澈還是選擇暫時迴避,臨走時順便叫上旁邊的小緝毒警。
此時,審訊室內,只剩下黎川跟王二兩個人。
黎川又餘光朝監控看了一眼,確定不會再出任何問題,才再次慢悠悠坐回審訊桌前。
王二下意識往椅子後縮了縮,比起秦澈那股震撼人心的威懾力,他更害怕眼前這雙漆黑看不見底的眼神,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死死注視著,只要樂意,就能立刻把他殺死。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恐懼。
就算是金三角的那位老闆,都沒有這麼讓他懼怕過。
「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的話不會重複第二遍。」
黎川若無其事轉著那隻外面大概只賣五毛錢的原子筆,時有時無在記錄本上寫幾個字,但眼神從頭到尾都是陰冷的可怕。
那是想殺人的眼神。
王二咽了咽口水,在沒有人察覺的地方,雙腳已止不住顫抖,整個人都開始發麻,他熟悉這個眼神,跟金三角那位老闆如出一轍。
「你到底是誰?」王二重複問。
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