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郡主和离后孤身一人,所以早就有意赐婚林副统领,既然是您的意思,又何来偷情一说,更不会因此推永福公主落水,不过只是与公主奶娘争吵,失手了而已,最多不过是个行止不端的小罪名罢了。”
宣文帝一听,倒是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朕还是再思量片刻,毕竟贞敏方才与德小王爷和离,匆匆嫁人,恐怕……。”
恐怕与贞敏的名声更为有损。
“陛下三思,两相其害取其轻。”皇后仿若苦口婆心的贤德模样,让宣文帝颇为感慨地点点头,轻拍皇后的手。
“梓童,你用心良苦,这宫内的事还要你多费心了。”
自从西凉仙在赏荷宴上惊马,差点伤了宣文帝,皇后奋不顾身地陪在宣文帝身边,就让宣文帝原本对皇后淡薄的情感里多了几分感激之心出来,也厚待了些皇后。
皇后有些羞涩地垂首:“陛下,这都是臣妾份内的事,今儿天晚了,夜路难行,臣妾为您备下了莲子银耳汤。”
宣文帝本心原来是想留在凤鸾宫的,但是在皇后低头的霎那,他忽然瞥见皇后因为低头脖子上那松弛的皮肤堆叠在一起,又瞥见皇后脂粉也掩饰不住的下垂的眼角和细纹,陡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厌烦之情。
岁月催人老。
如今的皇后都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让他一见就想到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年的征战四方的青年帝王,是不是连死亡也要逼近了呢?
也不知长生不老的金丹炼得如何了?
宣文帝忽然松了手,淡漠地道:“皇后你早些安寝,朕回三清殿修炼了。”
说罢,他毫不留恋地转身拂袖离开。
皇后原本来沉浸在宣文帝少见的温情之中,陡然覆盖在手上的温暖不复存在,顿时让她心中一慌。
“陛下……。”
她无力地看着宣文帝远远离开,手颓然地垂落,心中一片寒凉。
一众宫人看着皇后的模样,不禁有些畏惧地把头垂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你们都下去吧。”皇后疲惫无力地摆摆手,宫人们立刻如获大赦一般迅速地退出了凤鸾宫的主殿。
皇后慢慢地走到了上首的凤座上坐下,看着空旷华美却寂寥的宫室,心中不免一阵悲凉。
许久之后,她忽然幽幽出声:“哥哥,你说人这一生争斗一生到底图什么呢?”
如今这样,一生寥落,便是她所求的么?
外臣在宫门落锁后不该出现,但此时一道矍铄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她的身后,陆相站在皇后身边,负手而立,看着殿外深寂的夜色,淡淡地道:“皇后娘娘,您是天下之母,后宫之主,图的就是太子爷顺利登基,扫净奸佞,太子爷基业稳固。”
皇后闻言,眸光闪烁,渐渐地疲乏不见,却有冷冽的光芒渐盛。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为了她的承乾!
她的一生已经对夫妻情意没有什么可以期盼了,但是她还有孩子,所以她一定要在这之间减除掉一切威胁她的太子的危险。
“只是今儿真是可惜了,眼看着太平就要杀了韩婉语那狐狸精,一箭三雕,却不想被西凉茉那小贱人给破了局!”皇后原本沉静温和的容颜染上了冷咧的不甘杀意。
如此一来既可以除掉韩婉语那狐狸精,而太平也再不能接近她的承乾!
陆相看着皇后,很不以为然地冷道:“皇后娘娘,您应该明白,太平大长公主的存在,只会对太子爷的地位稳固有好处,如今阉党擅权,九千岁若是想要换个太子恐怕也不难,别忘了六皇子和九皇子也都已经成年,就算母亲身份微贱,但是他们却也不是省油的灯。”
五年前六皇子自请前往镇守与西狄人所在的西南边境,如今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