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有身份的,安逸不愿多事,所以倒也客气。
只见老者呵呵一笑,道:“老夫姓王,不敢当得先生尊称。不知安小哥刚刚所唱之词,是否出自你手?”
“这却不是,小子虽然读了几年书,但于诗词一道却不甚擅长。”安逸实话实说,没有作文抄公的兴趣。
老者闻言点头,这一首词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在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又创造了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若说是一弱冠青年所作,他也是不信的。之前之所以那么问,那只也是他人情练达而已。所以对于安逸的回答,他没有半分诧异。但对于作者他却好奇得很,所以问道:“不知道小哥能否告诉老朽作者是何人?为我引荐一番,观其词便知其乃博物洽闻,心胸豁达之辈,老朽甚慕矣。”
安逸不禁摇头,那杨慎是明朝时候的人,现在却是宋朝,他上哪给他找那么个人去。只好道:“不是在下不愿,做此词者究竟是谁我也不知,只是幼年偶然遇见一名老者,听他唱过便默记下来,如今时过境迁,怕是人间无处可寻了。”
老者失望的摇了摇头,叹道:“如此贤人不能相识,只闻一词作,人生一大憾事矣!”
安逸笑了笑,却没有接话,这人生世事不过如此,哪能尽如人意。
老者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很快便恢复过来,一时间也没有离去,站到安逸身边,看着远处景色,向安逸道:“不知小友这是去往何处?是中途下船,还是直抵汴州?”
安逸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无具体去处,今日乘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走到哪里便是哪里而已。”
老者闻言大是羡慕:“星河烁烁耀天郊,夜幕沉沉更漏敲。此去凭风三万里,心飞广宇觅神交。小友好生逍遥自在!”
“王老谬赞了。”安逸笑道。就在此时,忽见一仆人走了上来,对老者口称“老爷”,甚是恭敬,只听他道:“老爷,小姐唤您回去,该用餐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老者轻应一声,转头对安逸邀请道:“天色已晚,小友可愿随老夫去小酌几杯?”
安逸暗中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老头忒不爽利,刚刚仆人分明说的是小姐,而这老头打发下人回去后才邀请,最主要的还点明天色已晚,这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只是在客套好不好!
所幸他现在心情不错,没有生出捉弄人的恶趣味,很干脆的拒绝了。
目送老头离去,安逸又吹了会儿夜风,本以为随着天色愈暗,甲板上的人应该越来越少才是,但他却显然低估了古代文人的“骚”劲。
只见随着夜幕初升,船上燃起灯火,一帮子“骚”人呼啦啦全都跑到外面,两两成对,三五成群,相互间吟诗作赋,卖弄**,端的是好不风骚。
安逸见此,只能无奈摇头。说实话他也挺佩服这些诗人的,俗话说得好,想做诗人就得骚,不管是明骚暗骚,不骚则不以成诗,不骚则言之无物,不骚则情感空洞,不骚则……反正诗人又叫骚人就对了。
安逸没有多愁善感、无病**的毛病,也懒得跟这帮子骚人为伍,怕难免粘上点骚气,以后见人就发骚,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刚欲转身回舱,安逸忽然皱起了眉头,一丝丝异样从脚底升起,如同蚂蚁挠脚心一般。
就在他疑惑之时,脚下陡然一动!
无数的桌脚“吱”的慌了一下,安逸抓住身边一个差点要倒地的书生,这一刻,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就在下一个呼吸中,大船漾了起来。
“轰!”的一声响。
湖面上的这艘大船先是往左边颠了颠,随后朝便轰然向右,船工大概在上方点灯笼,一只灯笼轰然间化为火球,连带着“啊”的一声叫喊的工人,在视野一侧朝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