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彻的眼神落在月光照耀的窗棱上接着道:“等到那日我终于下定决心去求亲的时候,大乱忽而来了,那就是那帮毫无人性的流寇!”丰臣彻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乎已经咬牙切齿了。似乎记忆让他整个人的面色又变得赤红起来。
陈一凡道:“难道流寇杀了渔霸?”
丰臣彻点了点头,声音忽而变得怆然,道:“渔霸一家,一个不留!”字字都仿佛是从丰臣彻的牙齿底下狠狠切出来的!
陈一凡不觉心头一寒,道:“一个不留?你的意思是说,就连你喜欢的那个女子……”
“不错!”丰臣彻没有等陈一凡说完这话,即刻就狠狠道:“渔霸一家全部被杀了!我一个人逃了出来!”丰臣彻说到此处,从怀中哆哆嗦嗦的取出了一面小小的铜镜。哀叹道:
铜镜曾如明月心,而今只照后来人!
陈一凡愣住了,丰臣彻被夜色掩盖的半张脸,充满了凄寒之象,阴森难测。
其实陈一凡并不知道,丰臣彻所说这一切,其实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丰臣彻所述之事,其事不假,但是其中却大有出入,这件事情所发生的地方并非在那神州海滨,却是在那鲜夷岛国。
渔霸,爱人皆是真的,只是杀了渔霸和丰臣彻爱人的人,却并非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些鲜夷流寇,而是鲜夷大族,西田大族,也就是当今鲜夷帝王河潮西田的家族。家族沦亡之后的丰臣彻背井离乡,带着一帮子兄弟难民,无法在那鲜夷国立足,只好仗着渔船之利,奔赴西方,这一路就来到了神州浩土之地,自此沦为流寇。
此时虽然字字真切,但其为人谨慎,说话间竟然将整个故事编的天衣无缝。陈一凡看着河潮西田的表情,果真看不出来他所说的故事并非全然真实,而丰臣彻眼中的决绝之感,着实让陈一凡也为之一动。
那丰臣彻一切讲罢,转而看着陈一凡道:“你有失去过自己最爱的人么?”
陈一凡想了想,摇摇头,虽然那李甜儿和陆敛容都在他的眼中一晃而过,但此刻的陈一凡却忽而发现自己好像是见一个便喜欢一个,形如丰臣彻这般沉痛哀怨的感情,倒似乎谈不上。
丰臣彻轻轻一笑,道:“难道你就没有爱过人么?”
陈一凡此时却是忽而摇头,道:“有,有爱过!”这话一出口,他心中一阵震荡,仿佛那梦中的女孩子在这一瞬间忽而出现在她的面前,温暖的笑容,轻巧的笑声,只是仍然如同梦境,悄然一逝。道:“如果她是梦中人,能算么?”
丰臣彻一听这话,却是颇有不解,道:“梦中人?什么是梦中人!”
陈一凡点点头,道:“那个女子,好似一直在我身边,但每次与她相见,又如同是一场梦一般!只是那般所遇见的境地,又不是虚的,那片树林,那处山梁,还有口中吃下去的酸酸的果子!”
丰臣彻听那陈一凡所言,笑道:“这世上怎地会有这般女子?”
陈一凡点头道:“是,是有,但是我却不太知道她究竟是谁!我只知道,我曾遇到她两次,而现在梦境中,我却离她越来越远!”
丰臣彻看着陈一凡痴罔的神情,道:“陈兄弟,我虽不才,倒十分想要送你一句话!”
陈一凡点头道:“请说吧!”
丰臣彻幽幽道:“劝君莫惜梦中影,且要怜取眼前人!”
陈一凡听罢,笑道:“人生本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爱上的也许就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就像是你去看一朵花,觉得很美妙,很美妙,很久以后还记得这种感觉,只是当你有一天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花朵谢掉了,但是并不妨碍它在你心中曾经的美!”
丰臣彻不置可否地一叹,月光下的神情又沉默了。
清晨,丰臣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