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月亭也老大不小了,大娘子和明婉这亲事都定好了,月亭也该定门亲事了不是。”
“嗯,这话在理,有看中的人家没有?”
“看不看中的,咱也不想高攀,差不多的人家就行,我看了这大半年,那魏水生倒还过得去,人品年纪和咱们月亭也配得上,您看呢?”严二婶子满眼期盼的看着范先生。
范先生正在翻书的手僵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抬头盯着严二婶子问道:“这事,你和小五说过了?小五的意思呢?”
“瞧老爷说的,这说亲的事,跟个没出嫁的姑娘家哪好说?再说,水生姓魏不是,就是姓李,兄长的事,哪有妹妹出头出面的?没有这个理儿不是?”严二婶子赶紧陪笑着说正理。
范先生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盯着严二婶子,声音缓慢阴沉的问道:“你平时也这么跟月亭她们说的?”
“平时不平时的,这是正理,这普天下,走到哪儿不是男人当家理事,女人安安份份守好后宅,哪有妹妹把着哥哥亲事、当着哥哥的家这个理儿?何况还不是一个姓的。”严二婶子不服的嘀咕道。
范先生紧紧捏着手里的书,眼睛渐渐眯起,盯着严二婶子看了半晌,突然笑道:“我要是答应了你,这事不成,你只会抱怨我没有尽心,我看,你还是自己去找魏水生提这门亲最好,这脸不脸的,咱们范家也不要了。
你替老二守了这些年,我只有敬着你,月亭的亲事我也不能不管,明天我挑几户好人家,你们母女好好挑挑,挑得中是我的福气,挑不中,往后月亭这亲事,你就自己操心,我也算尽到心了。”
严二婶子一张脸紫涨,猛的站起来,胸口起起伏伏,不停的喘着粗气,重重的’哼’了一声“别以为我就不敢!”说完,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范先生闭了闭眼睛,连呼了几口闷气出来,扬声叫老常头,吩咐他去请大娘子过来。
不大会儿,范大娘子带着玉砚进来。
范先生屏退玉砚,看着范大娘子问道:“你二婶子看中了魏水生这事,跟你说过没有?”
“说过,早就说了,这事,我一个没出门子的姑娘家出不得面,就推了。”范大娘子温婉的答道。
范先生闭着眼睛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和小五说过这事没有?”
“和她说这个做什么?她也是个没出门子的姑娘家,哪好……”
范先生猛的睁开眼,死死盯着范大娘子,盯得范大娘子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范先生咬着牙:“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哪好管哥哥们的事,何况魏水生又姓魏!是不是这样?”
范大娘子莫名其灵敏,赶紧点头,不停的点头,这是正理。
范先生看着范大娘子,脸颊抽动了几下,张了张嘴,突然颓然无比的叹了口气:“为父苦口婆心教导你,你一句话都没听进去,那些无知内宅妇人的话,你怎么就听得这么入耳?”
范大娘子看着父亲,不知深浅不知对错,根本不敢答话。
范先生恨铁不成钢的点着范大娘子,恨恨骂道:“你那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范大娘子委屈的眼泪一路往下滚,哽咽道:“父亲,女儿自小读女书、孝经,哪一条不是这么说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不得自专……”
范先生的手臂慢慢垂下,呆呆看着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范大娘子眼泪滚滚,哽咽得更加伤心:“父亲自小疼我,长这么大,父亲连句重话也没说过我,从到了这开平府,父亲就……
我不知道小幺好在哪里,我就知道她天天穿成那样到处跑,惹了多少闲话?
你常说,女子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家族清誉,莫因已之不慎而致族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