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选出来,做了知县,这样无耻之尤,竟然被大皇子收入袖中,荐他做了这池州知州!”范先生愤闷异常的吐了口气。
“我原本还寄望于大皇子,先皇后的贤德,谁不敬仰?!谁知道竟是这样!竟是这样!”范先生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到几上,往后靠到椅背上,闭着眼睛,伤感不已。
“先生也别想太多,大皇子许是一时被人蒙蔽。”李宗梁低声开解道。
范先生缓缓摇了摇头。
李小幺嘴角往下撇了撇,一脸不屑,“为君者,就是要辨人知用,这样君子小人不能分的东西,往后即了位,也是个昏君,晕头晕脑!”
“小幺说的极是,唉!”范先生长吁短叹。
李小幺看了他一眼,自己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抿着茶,不准备再多说话。
院门口人影晃动,李小幺忙转头回看。
范大娘子提着个原木食盒,脚步轻捷的进了院子,玉砚捧着只托盘跟在后面。
李小幺转回头,继续悠然喝她的茶,眼角却瞄见李宗梁上身一下子绷直了,浑身紧张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
李小幺眨巴了眼眼,呆了一瞬,赶紧又看了李宗梁几眼,转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范大娘子。
范大娘子大约是走的急了,鼻尖上微微渗着汗,走到三人面前,曲膝见了礼,声音柔婉,“大姐让人磨了几升米粉,蒸了几碟子糕,我拿了几碟过来,给父亲和大爷、五爷尝一尝。”
说着,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旁边几上,取了两碟子还冒着热气的米糕出来,又从玉砚手里的托盘中捧了只粗陶壶和几只小碗放到几上,斟了三碗清若白水的鸡汤出来:“这是照五爷的法子熬的清鸡汤。”
李小幺眯着眼睛,看着范大娘子先递了碗给范先生,又托了一碗,大大方方的托给了李宗梁。
李宗梁急忙伸手去接,伸出去才发现手里还端着茶杯,急忙缩回来,就慌乱起来,将杯子扔到几上,淋了一手的茶叶水接过了汤碗,张了张嘴,象是说了句谢,可谁也没听到。
李小幺欠身过去,自己端起碗汤,看着李宗梁,片刻,又看向范大娘子。
范大娘子仿佛没看到李宗梁的狼狈,站起来退后半步告退,“过一会儿我再来收拾碗碟,大姐那儿还忙着呢。”
范先生点头应了,李小幺一边抿着汤,一边看着范大娘子带着玉砚出了院门。
范先生扬声招呼端坐在院子里写字的几个孩童,让他们洗了手过来吃米糕。
四五个孩子,小的只有四五岁,大的也不过**岁,年少无烦恼,欢乐喜悦的吃着米糕。一边吃一边你推我、我推你,嘻哈玩笑不停。
李小幺看着他们,满眼的爱怜和惋惜,再转头看看任他们打闹玩笑的范先生。
这范老头不禁孩童天性,看来不是个一味迂腐之人。
几个孩子吃了糕,又喝了清鸡汤,蹦蹦跳跳的玩了一会儿,继续坐到沙盘前练字去了。
“先生往后有什么打算?”李小幺冲那几个孩子抬了抬下巴,直截了当的问道。
范先生看着李小幺反问道:“你们兄妹往后有什么打算?”
李小幺看向李宗梁,李宗梁看着范先生,老实的答道:“还没想过这事,从上了山,就想着怎么活下去,难处一桩接一桩,能带着大家伙吃口饱饭已经不容易了,旁的,还没想过。”
“我们兄妹是池州李家村人,前年南越打进来,屠了村,大哥他们护着我拼死逃出来,从此背井离乡。
为了治我这双腿,从池州府又到了太平府,治好腿,我们兄妹都找了活,都干的很好,原本想着再存些银子,有了本钱,在太平府开间果饯铺子,安安稳稳度日。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