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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寒接过单子,又去办住院手续。半个小时之后,我妈终于如愿以偿地换上了病号服躺在住院部心内科的病床上,护士给她拿来了补心针,她一边打针一边躺在床上闭幕静养。
看见我妈终于平静下来了,牧寒轻声说:“梅朵,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忐忑地跟在牧寒后面出来,他在走廊里站定,抱着手严肃地看着我,压低声音责问道:“梅朵,今晚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我也没说什么重话,我就是想跟我妈讲讲道理,她今晚做的事确实挺那个的嘛……”
牧寒重重叹了一口气,低声斥责道:“梅朵,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跟你妈吵架,不要跟老人家讲道理,你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亲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有情通了,理才会通;如果情不通,你有一万个道理都没用!谁家没有点膈应事?家务事要顺势而为、无为而治,不要去试图说服老人,我不求她喜欢我,大家相处久了,慢慢地接受现实就没事了。我叫你淡定一点、淡定一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就是退一万步说,她是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迁就她也不为过啊!如果你多让着你妈,本来事情不至于那么糟糕,现在被你自己打上了死结,你说老人家为了这么点事真的气出毛病来,这种遗憾你要怎么去弥补?!”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语气却十分严厉。我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嘛,那不管老人家说什么,我就一点也不能反驳了?”
牧寒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容置疑地说:“不许再跟你爸妈吵架,不许再试图去讲什么道理。你说得越多,我越被动。你听见没有?”
我呆呆地看着他,然后乖乖点了点头。
他又安慰似的抱抱我,沉声说:“好了,我知道你也很担心,好在你妈身体没什么大事。老人家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害怕、要住院也是正常的,我们做晚辈的有办法就帮她解决一下,让她宽心一点,对病情也有帮助。这两天你多陪陪她,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的。”
我嗯了一声,声音委屈得低不可闻,他又帮我把眼泪擦了,低声说:“行了,你一哭我又有负罪感了。待会我们就要回去了,进去问问你妈明天要不要带什么东西过来,还有,这几天你请假多陪陪她吧,我下了班就过来。”
我们俩回到病房里,老妈正躺着闭目养神。牧寒看到第一瓶药水快打完了,就想出去叫护士。
他刚一转身,老妈突然开口了,她冷冷地说:“我自己的女儿,自己会教,用不着你代劳。”
牧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您没睡着?是不是在医院睡得不习惯?”
老妈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目光淡淡的,可是眼里好像有薄薄的一层泪光:“我没事,打了针好一些了。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
牧寒在床边坐下来,柔声问:“您晚饭吃得少,现在十一点钟,要不我开车去买点宵夜送上来,您吃了再好好睡?”
“不用了,我不饿。”老妈虽然拒绝了,但语气似乎不再像之前那么冷若冰霜。
牧寒把护士叫过来换药,护士顺便对我们俩下了逐客令。老妈交代我明天把该带的东西带过来,然后又叹气似的说:“梅朵,把你爸叫过来吧。”
我柔声安慰她说:“我会跟爸说的。不过他要上班,请假来一趟也麻烦。这几天就让我请假陪您好不好?”
老妈叹了一口气说:“你的事我管不了,让你爸来看看,他做主吧!”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太明白老妈的意思。牧寒突然笑着说:“梅朵,明天给伯父打个电话吧。”
我乖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