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耶律野已然想通,与其抱着商道支脉的权柄虚名不放,逼得耶律黩武狗急跳墙,大开杀戒,不如用他换了孙儿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他日还有复仇的一天。
“黩武狼子,依你便是,但你需先放了我孙儿。”他既然想通,便不再犹豫。
耶律黩武内心窃喜,只要他是名正言顺的家主,自然可以指派商道支脉的事务,耶律风的族长职位已被剥夺,他可以随意扶植自己的人做这族长,那时再处置耶律风,不费吹灰之力。
“好,拿来!”耶律黩武大手一伸,逼视着耶律野。
“待我送风儿离开这里后,才能把印鉴交给你”耶律野根本不信任他。
“哼,你满门数十口人的性命都在我的手里谅你老匹夫也耍不得什么花样,”
耶律野浑身打了个哆嗦,眼中充满怨毒地望了他一眼,便颤颤巍巍地向耶律风走去。
“风儿,你是聪明人,一定要冷静,听从爷爷安排。”耶律野用尽力气解开他的穴道,又喷出一口鲜血。
“爷爷!”耶律风眼中喷火,手指攥得咯咯作响,嘴唇已被咬出鲜血。他以极大的意志力在克制,他知道爷爷的牺牲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重担是什么。
“好孙儿,咱们走!”耶律野话说出口,脚却迈不开步子。
耶律风小心翼翼地扶住他前行,他没有再看一眼耶律黩武,因为方才他已然记住了他的丑陋面目,却不了被出口的门卫拦住。
“让他们走!”随着身后耶律黩武的话音,那卫士方才放行。
门外,数十名武备分支的武士守在两旁,居首那人,正是与耶律风同辈的耶律黩武的儿子,耶律嚣。
耶律风扶着耶律野,走得很慢,到达庄园门口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耶律野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讲述耶律古宇被官军抓走的始末,并劝他一定要按捺住,时机不到千万不要来复仇,而他给耶律风的建议是去塞外寻找白将军。
“去吧,耶律家最艰难的时刻即将到来,一切当心。”耶律野在催促他快些离开。
在耶律黩武的授意下,有武士牵来一匹马,交给耶律风。
耶律风脸色铁青,纵身上马,“爷爷,你保重,万事忍耐,早晚有一天我取那狗贼性命。”
“嗯嗯”老人热泪盈眶,口不能言。
耶律风带着满腔的仇恨策马离去,却在起步之时,回眸望向庄园深处,“杨兄,抱歉了,望你吉人天相。”
耶律风快马消失在草原尽头之时,耶律黩武森然道:“老东西,可以拿出你的印鉴了吧。”
草原之上,一马平川,有无伏兵一目了然,耶律野见孙儿走远,此时即便是耶律黩武派兵追赶也是不及,他老怀安慰,突然纵声狂笑。
他的笑声苍迈洪亮,似乎要放出最后一口底气,令人心悸,令人心烦,令人恐惧。
“老匹夫,你笑什么?”耶律黩武冷声道,他声音不大,却用上内力,使人于耶律野的狂笑中能够听得分明。
“哈哈哈,老夫笑你这狼子上了我的当。”耶律野竟然喜极而泣。
“耶律风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还有你家数十口人性命攥在我手里,你敢不给我印鉴?”耶律黩武自信满满,脸色却是格外阴沉。
“哈哈哈,我风儿乃是人中龙凤,他这一走如猛虎归山,你这狼子就等着受死吧!”耶律野方才气急攻心伤到心脉,又不顾伤势纵声狂笑,情绪激动之下,又呕出一口鲜血。
他继续说道:“自我而下,只有古宇,风儿单脉相传,其他人与我殉葬又有何干?”说完,他举头狂笑,可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渐渐归于沉寂。
耶律嚣立即上前探查,“父亲,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