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天的死终于尽人皆知了,一时间,太太,丫环,婆子,家丁,保镖……乱作一团。
纷纷奔了南霸天的套院,一干人,乌压压总共有几百口人,站在院子里没敢进屋。
因为四十一房和小南瓜到处喊着“老爷死了,诈尸啦。”,大家即好奇又胆怯,胆子小的吓得都面无血色了,确也要来看这个热闹。
这时,有人给出主意了,把老头的尸首拖到屋子外晒着太阳,鬼神就无法作祟了。
南霸天就这样被几个胆大的家丁用门板抬到了院子里来了,公子南博文,也被人架了出来。那间寝室的门被一把大锁给锁上了。
抬南霸天的家丁里,有个叫胖大胆的厨子,伸手去试了试南老头的鼻息,突然大叫了一声,“还有气哪,老爷还没死哪。”
“啊”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十四房一个劲地在找祥叔,他们的宝贝儿子博文怎么晕了哪,而且被从老爷的房间里给架了出来?她这张老脸可往哪放呀,她使劲转着手里的佛珠,手心直出汗。
十八房吓得够呛,刚才自己把老头子前前后后翻饼似的一通折腾,还捅了一刀……十八房恨自己恨得牙根直疼。
三十房充满期待地看着十八房,她内心波澜壮阔,澎湃不已。十八房交代那个小新娘太能干了,整得老头都要断气了,照这么说,没准房契已经到手了。
四十一房和小南瓜俩人又抱在一起了,俩人哆里哆嗦,这要是老头又活过来,追查谁拿八仙桌伦了自己脑袋一下,还不得要命呀。
这几个女人,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她们都在默默祈祷着,“阿弥陀佛,求老天保佑老爷快死吧,阿门。”
祥叔在人群里猫着,也没嗔茬。照理说,他是管家,怎么着也得说两句啊,可是他这也是第一次杀人,心虚的厉害。
本来他计划要毒死南霸天,再嫁祸给十八房。可是他一看,南霸天身上怎么还留着血?自己那碗毒药参汤难道没效果,卖药的说了:信誉保证,当场毙命。
这要是喝了毒药,再捅上一刀,还没死,只能说明,这毒药也太不灵了,得找他们去,退钱赔款。
这时,南霸天的儿子南西东大喊了一声,“李郎中来啦。”快让让。
他匆匆拉着南宅的住宅郎中李老头跑到了院子里,要说还得是亲儿子,关键时刻就是不一样。
这李老头在前院喝的晕晕乎乎,被南西东拉着一路小跑才醒了酒。他到了院子里,先叫下人们去拿白棉布给南霸天止血,口中念叨着或许还有救,别急别急。
一搭上南霸天的脉,果然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
南霸天的脸,早已经被四十一房的一桌子给砸的铁青了,嘴角还渗着血,他真是快成神了,这么折腾还没死。
李郎中命家丁们剥去了南霸天的血衣,将他的身子翻转了一下,脸朝里,背朝外。又从袖口里抽出了两根长长的银针,“莫要着急,让我给老爷针灸止血救命。”
说着,这两根银针刺向了南霸天的膏肓穴。
要知道,对于任何重病,重伤的人来说,刺激膏肓穴,都会加速这个人的死亡,让他早登西天。
有句成语不是说了吗,病入膏肓,意思就是病气,死气一到这里,人就没治了。
李郎中的双手轻轻捻了几下。
南霸天一颤,那最后一丝呼吸终于停止了。
李郎中的嘴角微微一动。
冲着南宅的几百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还记得去年的今天,三月初八,那天正是南霸天迎娶四十一房的婚宴。
他视如儿子一样的爱徒—一个英俊的后生郎中,就在那一晚,和三十九房太太一起死在了南霸天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