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一个鱼目鱼唇的汉子龇牙咧嘴的道:“你是什么人?”
冷血道:“过路人而已。”
鱼唇汉子一伸手推开他:“滚!”
这一推,冷血并没有动。
鱼唇汉子的感觉是:那一下他象是推到了峭壁上。
他定睛再看时,冷血依然站在那里。
他心里啐了一声:邪门!可是动作也审慎了起来。
“你没看到我是公差吗?!”他向冷血吼道。
冷血早已注意他的衣着,当下只说:“干吗要这样对待人犯?”
那官差冷笑道:“我是奉命行事。”
他身边一个马脸婆娘接口道:“他们呀,奸夫淫妇!男的还是我丈夫!怎么,你不服气?到大将军还是县太爷那儿告状去!”
她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冷血脸上。
另一个长着一对老鼠耳的汉子忽地钻出来,说:“我也是衙差。你要多管闲事,大爷连你一齐逮了。”
冷血往左让开一步。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过去,不时传来那干人在人犯身上踹一脚摸一把的狎笑和哀呼。
冷血本只打算经过这里。
他的目标是惊怖大将军。
他找的是大将军。
可是他所目击的一切却让他忍不住。
他去问危城乡的乡民。
这乡镇不算太小,人也很多。
可是却没人敢说什么。
——越是不敢说,冷血越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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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法,给官差逮去,有什么不可说的?)
所以他动了牛脾气,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用什么法子呢?)
——给钱,他没有钱。
——打人,他不能打。
(怎么办呢?)
他觉得很懊恼,烦闷之下,一拳打在墙上。“飕”的一声,离他打击之处上面三尺余的一枚钉子,飞脱倒射而出!
这一来,正在给他查问的人看傻了眼。
这位额头和下巴全长得微微兜向前,就象初七月亮的两端的乡民,结结巴巴的问:“这……这……这是你你你……你打的吗?”
冷血一时还没会过意来,“是啊,”他说,“这又有何难!”
说着,一拳打在石上。
石没有裂。
更没有碎。
——但石上清晰地留下四个拳骨的窟窿。
“我……我……说了……”那乡民看得目定口呆,当会过神来的时候,马上说了些重要的话,“你何不……问问问……老庙的‘五……五……五人帮’!”
冷血明白了。
——实力。
实力就是一种最能唬人的东西。
所以他扬着拳头,看着自己的拳头,仿佛他的拳头很痒、很痒、很痒似的,滋油淡定地问:
“五人帮?”
“……对对对……耶律银冲……但巴旺……阿里……侬指乙……二转子……他们……五人。”
冷血肯定这人有口吃。
而且已不堪再吓。
所以他眉一聚拢,问:“老庙?”
“……在在……在乡西长安三路左拐……过了竹林……就是老庙庙庙……”
(好,就去老庙看看吧!)
老庙当真名不虚传,是一间很老的庙,供奉的大概是龙神,神像亦已残破不堪,但破落的龙像在坛上依然有一股气派凛然。
庙又破又烂,但在斑剥残垣中仍隐可见出当年也曾香火鼎盛、辉煌矞皇。
庙前长满青苔的石阶上,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