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宗啊!
内力尽失,磬冉不敢再任由燕奚敏拉着乱逛,领着她出了姚京城北门,便直奔麟旌两国边境的奚凤河。
一路山高林密,秀丽幽深,溪涧纵横。时值夏日,林木深茂,飞流潺潺,风景旖旎,磬冉不自觉便轻轻勾起了唇角,也随着燕奚敏放慢了脚步。
燕奚敏回头正看到她唇际笑意,眼前浮现方才在彩云楼被她压在身下的情景,燕奚敏面容一红。复又想起磬冉和“金龟子”在窗前姿态暧昧的一景,她又觉心口闷闷,极不舒服。
心思一转,燕奚敏偷眼瞄了眼磬冉,挑眉问道:“那五个老头武功都不弱,那男子竟能以一敌五,武功着实厉害。我看不在二哥之下,易青,你知道五国有这样的人物吗?”
磬冉看她一眼,徐徐道:“昔有七个异性兄弟,互有擅长,纵横云峰山脉,鲜有敌手,自号‘云峰七怪’。某日,七人穷极无聊,下山游玩,得遇当时还是忠勇王的燕云宗,燕云宗当时正招兵买马,对七人礼遇有佳。七人感念其恩,便留在了燕云宗身边,自此,云峰七怪称雄燕国,燕云宗倚之如左膀右臂。七怪谨遵皇帝,凡有对王不利者,纵千里之远,一律诛杀,杀戮甚重。燕国诸民畏惧日深,有孩童啼哭,恐吓之:云峰七怪来了,啼止。那云峰七怪年纪最大的姓郝,人称郝老大。方才彩云楼碰到的当是他们中的五个。”
燕奚敏听得入迷,睁大了眼睛,突然惊呼一声:“啊!我想起来了,方才那金子男还说什么假皇帝,想来他是在追燕云宗。可他会是谁呢?没听说过战国或是麟国有这等人物啊!”
磬冉正欲回答,却听一声轻笑传来。
“想不到姑娘竟这般记挂在下,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啊。”随着那笑声,戏谑的男音自不远处传来。
磬冉一惊,扭头去看。夕阳下,男子坐在树桠间,夕阳自身后映照,金光灿灿,刺地她一阵眼花。磬冉索性不再多看,侧开了头。
一道金色滑过,蔺琦墨自树上一跃而下,方才的话虽是回应燕奚敏,可他一双星眸却弯弯直盯着磬冉。
磬冉微微蹙眉抬头看他,男子笑容满面,眉宇间一缕碎发随风轻扬,越发显得悠然自在。磬冉莫名想起那年在鹊歌城郊,男孩飘忽而至,笑容灿烂,几分不羁,几分玩劣。和现在情景是如斯相仿,时光似是骤然回退,她一时微愣。
“你怎么偷听人家说话!”燕奚敏愤然指着蔺琦墨,怒目道。
蔺琦墨却是摇头:“非也,在下看此处风光秀美,便在这树上小憩片刻,分明是姑娘声音洪亮,打扰了在下休息。不过,念在姑娘对在下记挂有佳的份上,在下酒不予计较了。”
他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把折扇,刷得一声打开,把在手中上下晃荡,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燕奚敏听他话语轻佻,又见他在青楼左拥右抱,虽是他武功高强,心有所服,可也难免厌恶。撇了他一眼,干脆不再搭理他,转而拉了磬冉便走。
“易青,咱们走。”
蔺琦墨双眸一亮,手中晃荡的扇子微微一顿,随即忙大步追上。却不走至燕奚敏身侧,反而紧跟磬冉,呵呵而笑。
“嗳,姑娘莫走啊,在下听姑娘方才可是惦记在下的紧。不巧在下也对姑娘见之不望。想不到在姚京城竟能碰到姑娘这样的美女,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今年贵庚,有无婚配?在下蔺琦墨,麟国人士,今年双十,尚未娶妻,人品贵重,仪表堂堂,家中父母双亡,索性薄有家产……”
他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呵蔺琦墨相遇的情景,他竟次次和青楼沾边,现下又这般油嘴滑舌。磬冉也不由生出一股厌恶,蹙眉瞪向蔺琦墨,却正撞上他漆黑的双眸。
那双眸分明有笑意滑过,清清澈澈,没有丝毫杂质,让人很难将他说的话和这双澄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