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想到他走后的日子。
当夜的梦太真,以至我现在还能记得。在一条四周漆黑的路上,我不知要去哪里,外婆走在我面前,我就在后面紧紧跟随着他。
一直走了很远,他才回过头来让我不要再跟他走了,我想周围看了看,害怕孤独一人,于是摇头不答应,问为什么。他说这是他要走的路,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的。
我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变小,消失。突然外婆头也不回的大喊“离开吧!”
我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看到一张三舅憔悴的脸,他拉我起床,低声的说“你姥姥没了”
外婆静静的躺在那里,如同几日里躺在那里的样子。我不相信,她只是睡着了,睡的太深,你们看他安详的神情,甚至,连目光都是明亮的。
他真的睡着了,他劳苦的一生太累了,是时候休息了。
我骑着车无知觉飘在街上,泪水从脸颊两侧飞出,是去买纸钱。
平日的不经心,从没有注意过哪里有花圈店,心想五金店可能会有卖的。又经过平时熟悉不过的商店、酒店,在瞥一眼,意外的发现在商店与酒店之间竟然有一扇红色掉漆的小门,铁锈斑斑。
我不知觉得停下了,诧异竟然有这样一间屋子,几千次从此经过却从未发现。我推开虚掩的门,正是我要去找的土产店。里面一个长发女人低着头府在桌子上,不知干什么。
眼前就有我需要的烧纸,我对自己这样意外的幸运感到欣喜,抓了两把问他的价钱。那女人仍不抬头的说了声十元。
我正巧抽出一张十元的钱,便放到桌子上,她即不看,也没有接。我并不在意,我走出小屋,最终还是没能看见她的模样。
回到家,族人已经赶到,老人用钱做成招魂幡挂在门上,又将剩下的撒在门前。
我买的纸没有够用,又遣我与表弟一起再去买,我带领表弟径直朝那一小屋去。我找到商店,再往边上看,隔壁却是酒店。顿时我浑身惊起了鸡皮疙瘩,吃了一大惊。我停下车子走到近前,又用手一摸,两个房子之间的确连一道缝隙也不曾有。在表弟面前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表弟一再让我仔细回想,是不是我恍惚之中记错了呢?可是特征如此明显的地方怎么可能弄错,而且……我还在门前的修车铺给车胎打过气。我又向那个师傅问话:“你还记得我刚才来过吧?”
他忙着手上的活,点点头。
我确定这一切是真的,而且都真实的发生过。我又问:“这里的小屋呢?”
他疑惑的抬头看我,又向我所指的方向看了看,“什么小屋?”
“一间红漆门的小屋,卖一些土产”
他又看看我,冷笑一下说“没有”
昨晚外婆已经无力说话,而我在旁边也不忍心看她艰难的喘息,他一定有什么要说的,只是难以表达。他双目盯着水杯,示意水。我赶忙端来一杯水,三舅扶着身子为她喝,他一点一点泯,很久才喝下半碗,觉得累了才挥手,不要再喝,他瞪着三舅,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猪眼”。
‘猪眼’是大舅第二个妻子,大舅的前妻在他们孩子七岁时上吊自杀,后来续了她,没多久大舅爷莫名奇妙的死了。外婆自然很不喜欢他,认为是她客死了她的孩子。就给他起了这样一个绰号——猪眼。因为他两眼突出,长得很形象。
大舅的孩子,十三四岁时就外出闯荡去了,剩下‘猪眼’一人守着一家离外婆家不远的房子,打开一个小门,卖些小零碎。我同大哥的岁数差别很大,又因为种种家庭原因,一直没有过多交往,也没有去过他的家。
‘猪眼’这两字让三舅觉得迷惑。已经完全没有干连的人为什么会在此时提及呢?我同样也是疑惑的,缘于我们对‘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