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海 周梦臣能做的仅仅是在上海一地推行而已。 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还是看海瑞与谢彬之间的配合。 周梦臣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海瑞的行政能力被所有人都低估了。海瑞是那一种,一个人顶一个衙门的官员。行政能力爆表的存在。对于这种工坊征税,周梦臣与海瑞一说,海瑞就举双手双脚赞同。 毕竟,海瑞本质上是太祖皇帝的崇拜者。而不是死板的信徒。 海瑞支持的太祖皇帝理念,太祖皇帝什么理念,就爱护小民,重视农业,勤俭节约,讨厌奢华浪费。 也正是这一点,海瑞与陆揖两人是一万不对付。 因为陆揖的财政观点已经有一点消费主-义的味道了,他大力提倡奢华消费,能带动经济。甚至在与周梦臣交流之中,也有了市场等经济概念。而海瑞却目之为异端邪说。简直是不可理喻。 双方能友好才怪。偏偏陆家与顾家等家族还是上海最大的地头蛇。县令与地头蛇之间一些斗法,都传到了周梦臣耳朵之中。 不过,到了周梦臣这个层次,下面人一些小矛盾,都不好直接插手了。 不能说陆揖不对,也不能说海瑞不对。只是双方负责的东西不一样,陆揖几乎是周梦臣的财政大臣了,负责银行。而海瑞仅仅是一个县令,并不需要了解这些,他只需执行好就行了。 而只要让海瑞心甘情愿,那么海瑞的执行力是爆表的。 周梦臣仅仅一个理由,他将江南造船场的账目让海瑞一看,并告诉海瑞,从这工坊上征收的赋税,归县令所支配,不需要上缴省府。 海瑞立即有了动力,海瑞几乎是一个工坊一个工坊调研,并且一个工坊一个工坊落实周梦臣的税收政策。大体上是工厂的营业税,与商品税两大项,具体项目与额度,周梦臣都是与海瑞商量着办的。 可以说,江南与大同最大区别也出来了。 大同没有什么产业。几乎所有赚钱的产业,都是周梦臣一手一脚的建立起来的。 如此一来,周梦臣可以从这些产业之中直接抽调资金。而在江南是不行的,江南本身有很大的经济体量。周梦臣需要的是讲这种经济体量,引导到自己想要方向,征税与扶持,都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没有征税,地方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海瑞本身是清官,毫无疑问。当他将钱收上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是用这些赋税垫付百姓缩叫的杂项。这些杂项不是朝廷正税,但也是必需的。就好像县衙的运行成本,将正税也就是粮食运输到京师的运费等等。 海瑞这样几乎是给上海百姓一次大减税。减税程度甚至到了百分之五十。降低到了太祖水平,也就是一亩地有数斗米。这还是江南官田太多的原因,而官田因为时间长了,已经模糊不在了。正统年间,就进行了一次赋税改革,就是将官田赋税的总数摊平在江南所有的土地之上,形成了如此高赋税。 如果不算官田,大明每亩土地仅仅征收三五升而已,不足一斗。 除此之外,海瑞还将钱都花在地方上,疏通吴淞江工程,上海段根本没有让朝廷掏钱,是上海县自己出钱的。 周梦臣都有一种感觉,上海虽然是一个县,他可以支配的财力,已经胜过很多地方一个府。这还是刚刚开始,估计将来,上海一县能胜过江南一府,甚至超过苏州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周梦臣并不是没有收获的,他收获的就是海瑞制定一整套上海县衙章程。 周梦臣虽然是一件件功劳上去的。对政务也是了解的。但是他毕竟不是从县令做起的。对于最基层的事情,是隔了一层,而偏偏这一层是非常重要的,可以说,朝廷多少政策到了最后,都要看县令执行到位不到位的。 海瑞的经验给了周梦臣很多想法。 不过,周梦臣内心也知道,海瑞的经验不好推行。因为首先要一个精力超群,毫无私心的县令才行的。海瑞在大明只有一个。 周梦臣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即便有第二个,周梦臣也不会完全相信的。 海瑞经验也不是毫无用处的。对于最基层的问题,给了周梦臣很多想法。只是所有想法都给了周梦臣一个答